林婉城轻轻一笑,淡淡点头。只听车外的冲云一扬马鞭,马儿嘶鸣一声,就朝着北方而去。
如此,又奔波了一日。林婉城四人终于来到大周的军营之外。通禀之后,余庆亲自跑出营门外迎接。
数月不见,就连余庆也沧桑了不少。他脸颊上新添了一道伤痕,胡子拉碴,满脸都是塞外的风霜。余庆见了林婉城,赶忙要弓身下拜,林婉城一把将他拦住,轻声道:“我和若琅的身份不宜暴露,对外,你只说我们是白华的师弟,其他无需多言。”
余庆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再拘礼,赶忙就带着几人往镇国公的大帐而去。路上,余庆简单介绍了两军对峙的情况,也说了些杜德正的病情。当林婉城问起崔叔明,余庆赶忙笑道:“将军去前线查看军务,他若知道您来了,一定飞奔着赶回来。”
林婉城脸上不由有些发烧,她四下一看,好在附近的岗哨都目不转睛地坚守自己的岗位,才放下心来,低声对余庆斥道:“不要胡说!这里是军营,一切以军务为要!”
余庆赶忙答应下来,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杜德正的大帐。
镇国公已经陷入昏迷,白华正坐在床榻前给他施针。白华一见林婉城带着杜若琅进来,先是惊异,然后赶忙跑上前,对着杜若琅道:“你怎么来了?”
杜若琅皱眉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白华咬牙道:“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军营!你一个……大家闺秀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杜若琅气道:“表姐难道就不是大家闺秀?她能来,我为什么不能?你看不惯我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急着找我的麻烦!”
白华气得语塞,抬手指着杜若琅想要说什么,杜若琅却抢先一步冷冷道:“你若是讨厌我,对我视而不见就是了……或者干脆,闭上眼睛不要看我!”
杜若琅说完,不等白华反应,越过他就冲到床前。
杜德正脸色惨白,林婉城已经在给他把脉。杜若琅揪心望着,却一动不动不敢打扰。知道林婉城将手收回来,杜若琅才急忙道:“怎么样?父亲他怎么样了?”
林婉城深深看了一眼白华,才转头安慰道:“国公爷伤在旧处,再加上风湿,着实是有些棘手。”
白华也上前道:“镇国公的情况实在紧急,我一个人怕是照顾不来,所以才将师……”林婉城轻轻皱眉,白华一个“妹”字没出口,赶忙改口“师弟,才让师弟不远万里前来。”
林婉城道:“师兄可是有了医治的方法?”
白华点点头:“我的针法不如师弟好,所以,请你来给国公爷施针,我在从旁刮骨,然后辅以灵药,应当可保完全!”
林婉城了然点头:白华跟随楚玄子学医时,他的伏龙祛毒针法虽有小成,却并不完善,所以白华学习得并不系统。后来,林婉城拜师,楚玄子才将针法完整传给她。
林婉城见白华眉头未解,不由疑惑道:“师兄既然已经有了办法,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白华叹道:“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样药引子。没了这东西,只怕会事倍功半。”
杜若琅急道:“还差什么药引子,你只管说,我去找!”
白华皱眉看了她一眼,才淡淡道:“差一品上好的天山雪莲!”
这天山雪莲是柔然特产,一直以来,柔然与大周不睦,所以,对此类药物的把控相当严格,只怕就连皇宫大内也不一定有。
林婉城也摇头道:“这就难办了……”
白华叹气道:“我也写信问了师父,他那里却一直没有回信,所以,我才冒险向你求援。如果师父在此,应该能够想到好办法。”
林婉城一惊:“师父没有回信?”一直以来,林婉城师兄妹与楚玄子的交流全靠信鸽。现在楚玄子没有回信,要么,他带着乐乐离开了仙云谷,要么,就是仙云谷出了什么事。
林婉城心里惴惴不安,想到师父,他总觉得会有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白华看出她的情绪,赶忙安慰道:“仙云谷有那么一道屏障,寻常人就是找到了,也轻易进不去,所以,师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指不定,他带着乐乐外出云游了。”
林婉城淡淡点头,沉默了片刻,才又问道:“那天山雪莲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