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耶律心摇头,甩开她的扶持,踉踉跄跄奔回,一把将连思抓住,颤声问道,“你说!是谁获罪?怎么会没有定国公府?”
连思摇头,落泪道:“公主,是皇后娘娘,闻说获罪被打入冷宫,整个定国公府也已被抄,国公爷和世子押在大理寺,旁人尽数在刑部。”
怎么会?
耶律心眼前一黑,倒退几步,身后有人来扶,才勉强稳住,连连摇头,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那日问政殿一场巨变,楚若宇不曾亲见,此刻闻此消息,也是大为震惊,向耶律心深望一眼,低头思索。
耶律辰轻叹道:“先进宫罢,等见过父皇自然清楚!”向楚若烟一望,见她点头,这才转身大步进宫。
余下几位皇子得此消息,也是面面相觑,怔愣片刻,又不敢多问,只能默默跟着进宫,瞧向耶律辰背影的目光,顿时变的意味不明。
元氏获罪,耶律亭必受诛连,那么耶律辰便成了唯一的嫡子,更何况,如今以他的权势、声望……
一时间,几人心思各异,也难以说出是不服,还是不甘,或是……庆幸!
只有太子浑然不知,愕然问道:“怎么元皇后获罪?为了何事?怎么定国公府也会被抄?”
所有的人:“……”
太子你可以再蠢一些!
御书房外,太监禀报进去,隔一会儿,庞白出来回道:“几位殿下,皇上乏了,说只传钰王殿下进去回话,几位殿下明日上朝再见罢!”
只见钰王?
几人向耶律辰默默一望,但又不敢多问,只得殿外行礼,各自离去。
耶律亭却扑前跪倒,连连磕头,大声道:“父皇,儿臣想知道,母后因何获罪?定国公府又是何罪?求父皇一见!”
耶律心也上前跪倒,跟着道:“父皇,儿臣也请旨一见!”
庞白见状,低叹道:“七殿下,三公主,有事,还是明日再说罢!或者,去问皇……去问元氏!”
元氏?
这么说,已有明旨废后?
耶律亭一震,抬起头,但闻御书房中仍是静寂无声,只得咬一咬牙,磕头道:“既如此,儿臣告退!”默默站起,脚步虚浮,向门外晃去。
耶律心哀声唤道:“父皇!”
楚若烟俯身将她挽住,轻声道:“公主,今日九哥要禀的是军政,我且送你回去,那日的事,我与你细说!”
耶律心眼巴巴的瞧着御书房的门,等候片刻,终不闻里边传话,默然片刻,只得慢慢起身,一步三回头跟着楚若烟离去。
御书房中,皇帝闻说耶律昊身亡,默然片刻,长叹道:“朕最不愿见的,便是你们兄弟相残,重蹈朕的覆辙。只是,这老五受他母亲所教,纵然留下,怕还会生事,去了也好!”
话虽说的释然,可是语气中仍是流出几分哀痛。
耶律辰躬身道:“事已于此,父皇保重龙体要紧!”
皇帝点头,望向他的目光皆是欣慰,叹道:“若阿衡能见到你如今的模样,必然欢喜的很!”
耶律辰心中微涩,低声道:“母后是替儿臣而死,若是……若是儿臣能选,宁愿去的是儿臣!”
“傻孩子!”皇帝摇头,“你若有不测,岂不是要爹娘痛死?”
一句“爹娘”,他已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父亲罢了!
耶律辰动容,低声道:“儿臣明白!”
所以,经过漫长的十二年,他回来了!
这一刻,父子二人心意相通,一时均是默然,心中想着同一个早逝的女子。
隔了片刻,皇帝慢慢开口道:“如今真相大白,太子不堪重任,明日早朝,朕便传旨,改立你为太子!”
“父皇!”耶律辰立刻低唤,躬身道,“请父皇三思!”
“三思?”皇帝扬眉,“钰王,你是想说,你不想要这皇位?还是……你以为可以将这苍辽江山交给太子?或者,你觉得你的兄弟之中,还有人能当此重任?”
耶律辰一怔,略想一瞬,摇头道:“父皇,儿臣以为,父皇春秋鼎盛,储君一事,不必急于一时。”
“国之储君,是一国根本,岂能虚悬?”皇帝轻哼,望向他的目光瞬间变的严肃,沉声道,“钰王,你自幼虽不在朕身边,可是熟读兵书,也习过为君之道,难不成忘了,何谓‘国之有难,好男儿当当任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