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玉啸道:“便是在陵溪山中那次!那日我们路遇追杀,我和老家人护着九弟一路逃入山中。逃到一处山口,老家人拼死独力截住杀手,要我二人先逃,只是在逃过一片林子时,我二人走散,等我摆脱杀手,回去找九弟时,在草丛中见到那样的短箭,沿箭去找,才在山涧下找到九弟!”
也就是说,在同一年的春天,耶律辰和楚若烟为同样的短箭所伤!
耶律辰错愕,向楚若烟望去一眼。
楚若烟却心头怦跳,低声道:“怎么会如此的巧法?”
只是,那满天的箭羽,终究是她梦中所见。
明彦恩沉吟道:“长箭及远,精钢短箭锋利,更宜近处狙杀。那日君儿在景阳宫中所用的短箭是为御制,若是宫里有人要暗杀王爷也倒罢了,怎么会去对付若烟?”
是啊,那时的楚若烟,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娃!
众人都疑惑皱眉。
楚大小姐思索片刻,猜测道:“那时我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已落在贼人手里,要想杀我,又何必动用杀手?会不会是凑巧,那日杀手追逐九哥,追入陵溪山中,恰遇我也逃出贼人之手,正在逃命,哪知道好死不死,就中了一箭?”
所有的人:“……”
虽说难信,但也不无可能!
盖玉啸皱眉道:“可是为何要用御制的箭?”
耶律辰虽被放逐,可他终究是当朝皇子,他若身亡,皇帝岂有不查的道理?用御制的箭,幕后凶手便直指宫里的嫔妃,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是哦!”楚若烟点头,又道,“当年我被二哥救回,四哥强闯大殿,将那箭插在皇上龙案上,满朝文武众目所见。后来,皇上传旨将那箭收回,便是想追查那箭是发自何人之手,却并没有结果。随后,事隔十几年,却又屡屡出现在宫里……”
“嫁祸!”听她说到这里,明彦君果断的接口,“必是有人借此嫁祸,至少会将楚大将军和几位公子的注意引去宫里!”
能拿到此箭,想杀耶律辰而后快,又非被嫁祸的元氏和钱贵人。
耶律辰叹道:“楚大将军父子是我苍辽国之柱石,将他们的注意引开,自然是朝中有所举动,倒未必是私怨,如此说来,纵非鲁妃,也必是三邑族一党,只是……为何要伤及若烟?”
是啊,为什么要伤及一个小小的女娃?
楚若轩略想一瞬,摇头道:“我父子身受皇恩,不管有没有这箭出现,又岂能只顾私怨,枉顾江山?只怕其中还另有隐情!”说完向楚若烟一望。
楚若烟耸肩道:“若九哥的事已经大白,单留下我当年一案,倒也不大要紧!”
至少,无关朝堂,无关江山!
哪知道话出口,便有两人同声道:“什么不大要紧,必要查出才是!”
话出口,耶律辰与楚若轩对视一眼。
明彦君忍不住笑出来,抿唇道:“这丫头是楚大将军和几位公子的宝贝,岂又不是钰王殿下的宝贝?查自然要查,也要回京再说!”
是啊,此事必要查个明白,可是答案,也必在上京!
两日后拔营,大军刚出长峰洲,便有探马来报,说西边发现一队兵马,向这里而来。
楚远微微扬眉,向耶律辰道,“莫不是还有旁的将军出兵?”
从他们出京之后,每一条路耶律辰都有派人堵截搜捕,单单西路没有。
耶律辰点头道:“是卞大公子!”
卞大公子?
卞子骞?
身后卞子俊喜道:“是大哥!”赶前几步,一脸急迫的瞧着耶律辰唤道,“王爷!”
耶律辰摆手道:“去罢,和你大哥说,今夜前方绿洲汇合!”
“是,王爷!”卞子俊立刻应一声,只带一小队人,向西路方向迎去。
楚若烟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子俊,你急什么?要挨教训也不赶这一刻!”
卞子俊心急去见兄长,闻言马不稍停,远远的扬声回道:“楚二哥回来,你们一家团聚,怎么旁人就不能与兄长团聚?”
是啊,一家团聚!
楚若烟眨眼,回头瞧瞧身后齐刷刷跟着的四个兄长,突然了然,“哦”的一声,转头望向耶律辰,笑道,“那日九哥命人调二哥回京,原来是恭喜若烟一家团聚!”
才想到!
耶律辰微笑,点头道:“如今西疆安稳,二哥戎边已满三年,也该回京休整了!”
重要的是,上京城风云骤起,此次若不能将三邑族一党一网打尽,只怕还有后患,而满朝文武,他能信任的,也只有当初阳谷关上并肩而战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