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氏,兄妹二人停步,楚若帆躬身道:“见过母亲!”
田氏点头,目光向楚若烟一扫,皮笑肉不笑的道:“午后便闻说大小姐回来,竟不知道几时又出去。”
楚若烟勾唇道:“劳母亲动问,若烟不曾离府,不过是府门口去接三哥罢了!”
楚若帆:“……”
你三哥几时有这待遇?
只是既是宝贝妹妹说话,自然不能拆穿,点头道:“四弟很快大婚,这几日府中全赖若烟,儿子今日得瑕,瞧有何处可以尽力!”
只是出来见你哥哥,用得着穿外出的衣裳?
田氏心中疑惑,却也不问,只是点头道:“三公子有心!”向二人摆摆手,径向前院里去。
楚若烟瞧着她走远,招手唤来一个小厮,悄声吩咐道:“你去瞧瞧,夫人往何处去?”
小厮应一声,拔步飞奔而去。
楚若帆扬眉道:“怎么?”
虽说田氏与楚若烟不和,但他也素知宝贝妹妹的脾性,若非田氏惹上头来,断不会先去与她为难,此刻命人去盯着田氏,必有些缘故。
楚若烟轻哼道:“平日莫说我几时离府几时回来,纵是彻夜不归,她也从不曾留意,今日竟知道我几时回府,当真是蹊跷的很!更何况,不过是瞧见我们,又为何慌张?”
慌张了吗?
楚三公子眨眼,极力回思方才田氏的神色。
实心眼的三哥!
楚若烟好笑,推他道:“你说要为四哥尽心,又琢磨她做什么?”
说的也是!
楚若帆点头,问道:“到老四大婚已没有几日,可有什么不曾妥当?”
楚若烟抿唇笑道:“当真要等三哥来问,只怕四哥这大婚要延期呢!”
楚若帆听她取笑,无奈叹道:“人在军中,身不由己,幸好府中有你!”
想楚若麟分明有父亲和三个哥哥,到头来,大婚的事,竟然要妹妹替他劳心。
楚若烟听他语气中露出一些呵疼,心中微暖,眉目扬起,笑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若烟有如此四个生的又俊,又如此威风的哥哥呢!”
楚若帆摇头道:“便只你如此说罢!”
楚若烟瞪眼道:“一门五将,这是任哪一府都没有的威名,背后羡慕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三哥何必太谦?”
楚若帆微微勾唇,但想如今上将军府的声势,伴着的是父子五人一次次的浴血之战,又再想到西北一战的凶险,不禁轻轻一叹,低声道:“三哥宁愿没有什么功绩,只盼我苍辽江山莫要再起纷争!”
会吗?
楚若烟想到耶律辰,瞬间默然。
当初,知道他挟仇回京,日后这上京城中必有一番风雨。可是随着一步步的追查,如今走到这一步,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决择?
二人说着话,已走到岔路,楚若烟自然而然,跟着楚若帆一同转向通往书房的小路。
楚若帆侧头瞧她一眼,见她低头凝思,只道是思索田氏的事,轻叹道:“若烟,任她是何事,只要不甚过份,不必去管!”
“嗯!”楚若烟应一声。
二人进入书房,楚若帆见案头尚有许多请柬,扬眉道:“怎么请柬还不曾发出?”
楚若烟笑道:“三哥问的好!”按着他在案头坐下,解释道,“朝中政要,自然有内务府备下帖子,余下旁的人,若烟拟就一个名单,这单子上的早已命人送去帖子,三哥瞧瞧可有缺了谁?”
楚若帆点头,取过名单细瞧,但见前头依各大世家一族一族排名,补出一些家主的名字,随后是按各军,这些年随楚远征战过的将士,也是各营为组,补出几十员将领,点头赞道:“我们烟儿当真是细心!”
这些人,或是几大世家的旁枝,在上京并不显赫,却与兄妹几人交厚,或是出身寒微,军阶不高的将领,都不在内务府备帖之内,不想楚若烟都能想到。
楚若烟托着腮侧坐,轻叹道:“沉丹国已有消息传回,因如今秋风已起,大漠上很快无法行走,便也不另派使臣前来,只有一队公主的侍卫、婢女携公主的嫁妆前来,就这几日到京。”
楚若帆点头道:“她虽是沉丹公主,可是既非和亲,便不必遵国礼,若有使臣前来,反而繁琐!”又再问道,“公主在我苍辽也住过些日子,可有亲厚的姐妹?不知如何安置?”
楚若烟点头道:“倒有几人走的近些,只是殷洛在我苍辽虽说封为郡主,可是这上京却无府邸,又不能将宴设在驿馆,那日自然是到我们府上来。好在都是各大世家的小姐,我和殷洛说过,一同具帖便是!”
楚若帆听她处处想的周到,感慨道:“烟儿,幸好有你!”
不止是此次楚若麟大婚,就是这些年兄弟几人的衣食,也常靠妹妹周全,不然难想如今是什么模样儿。
楚若烟却浑当不知他所指,抿唇笑道:“我们又非寻常人家,纵没有若烟,内务府也自会办妥,只是若烟想着,日后四哥有了嫂子,凡事若烟便不好插手,再疼他一回罢了!”
这话将楚若帆说笑,又觉心中暖暖,伸手揉揉她的发顶,轻叹道:“你四哥也没有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