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小姐的话,骆子冲虽不能全懂,却也知道她话中之意,微微点头,又再争辩道:“兰姑娘性情温婉,纵然不是对我极好,我……我……”
“纵她对你不是极好,你也会对她一见钟情?”楚若烟截断,摇头道,“据我所知,那庄子是张家的产业,兰姑娘并不常去,你可曾想过,她为何那时会到那庄子里去?”
“这……”骆子冲错愕,反问道,“为何?”
“因为……你在那里!”耶律辰慢慢接口,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说的极为清楚。
骆子冲瞳孔骤缩,反问道:“因为我?那时兰姑娘与我并不相识,为何因为我?”话虽问出,可是脑中却像破开重重迷雾,看到一些极丑陋,极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楚若烟听耶律辰一点,也立时明白,耸肩道:“兰姑娘那许多姐姐妹妹都被当成棋子嫁入军中,她自然也是!”
骆子冲脸色微白,咬一咬牙,摇头道:“不!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是,张孝是!张贺是!张家更是!”楚若烟轻哼。
“那时,你人在青州,又身上有伤,张家便选中了兰姑娘,只是,只怕兰姑娘自个儿也不知道,她已被当成了棋子!”耶律辰接口。
楚若烟道:“他们想用兰姑娘做为你的牵制,要你为他们卖命,可是如今事败,兰姑娘反而成了我们查找真相的线索,所以,必要杀她灭口。”
“杀她灭口?”骆子冲吃惊反问。
楚若烟点头,瞧着他慢慢道,“我原只从你中衣的花纹,猜到你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在青州,所以在回京时绕路前往青州查找。”
听她突然讲述寻找兰姑娘的过程,骆子冲一怔,立时留神。
楚若烟接着道:“最初我想着,那中衣上的花纹绣工极佳,你又出身寻常百姓,想来那姑娘也如你一样,或者是个绣娘,便先往绣纺去找!”
这一来,就完全想偏,可是短短一个月,她还是将她找了出来!
骆子冲抿唇,询问的目光却凝在她的身上。
楚若烟道:“我们连寻几处绣纺,都不曾寻到,便是那时,听到有人说起,说兰家有一位小姐,极好的绣工,便决意去试试。”
原来,她是这样找到她的!
骆子冲叹道:“是我骆子冲误她!”
若不是他,又有何人去搅扰她的安宁?
楚若烟摇头道:“也幸得如此,才能适时救她一命!”
“什么?”骆子冲不解。
楚若烟道:“她所住的,可是青州城南一处三进的宅子?”
骆子冲点头道:“前两年,她养父母先后亡故,留下三处宅子给她,城南是有一处三进的宅子。”
楚若烟道:“我急于找到她后回京,所以,是清晨便去,哪知道,我们还不曾赶到,遥遥便见冲天的火光。”
“什么?”骆子冲大吃一惊,颤声道,“火光?”
楚若烟点头:“瞧那火势,只怕烧起来已有些时辰,我们吃惊之余,只能冲进去,瞧可有被困之人!”
骆子冲脸色难看,咬牙道:“她……她在宅子里?”
楚若烟点头道:“火是从柴房烧起来,她和两个丫鬟被困在自己的闺房里,隔着还有些距离,可是我们赶到时,整幢宅子已经烧了起来。”
骆子冲但觉呼吸艰难,问道:“可是……有人放火?”
楚若烟道:“如此安排,自然是为了令人以为,只是柴房失火,无人知觉,才将屋子里的主人烧死。可惜!在整座房子烧毁之前,我们赶到,分明看到,那闺房房门,被自外用绳索绑住!”
不止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是要置她们于死地啊!
骆子冲整个人开始颤抖,低声道:“这……这是为何?她……她并不曾做过什么……”
“她不曾做过什么,可知道什么?”楚若烟问。
骆子冲摇头道:“她一个女儿家,又能知道什么?”
“她可知道你在十堰岭统兵?可知道你与张家的联系?”耶律辰问。
骆子冲愣怔一瞬,点头道:“当初我被张孝带走,她自然知道,后来……后来我在十堰岭统兵,虽不曾亲口说过,可是池计往来十堰岭和青州之间,想来……想来是知道的!”
这就对了!
楚若烟叹道:“兰姑娘对你情深,知道你兵败被擒,这才求池计设法相救。池计私自入京,被人知晓,自然便想到她的身上。”
骆子冲脸色苍白,低声道:“他们怕你们由我查到她,再由她查到张家,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