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杀人灭口!”耶律辰淡淡接口。
“对,杀人灭口!”楚若烟点头,“你,张孝,池计,兰姑娘!只要将你四人除掉,便再没有人会将这举天之祸和一介商贾的张家联系起来!”
骆子冲骤然阖眸,摇头道:“可是……兰姑娘可是他们的至亲骨肉!”
“名利场下,又有什么至亲骨肉?”楚若烟摇头。
楚大小姐自幼受父兄疼宠,不止横行整个上京城,就连皇宫也是出入自由,怎么会说出如此凉薄的话来?
耶律辰大为意外,垂眸向她一望。
是吗?
他一直以为的救命之恩,只是一场设计。就连他一直珍藏的那份感情,也是设计他的一部分?
骆子冲心底一片寒凉,但觉自己原有的认知尽数轰然崩塌,整个人僵住,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楚若烟见他脸色乍青乍白,眼底空茫,似没有落在实处,心中暗叹,挥手在他眼前摆一摆,唤道:“骆将军!”
骆子冲被迫回神,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整副思绪却仍空空荡荡。
楚若烟挑唇笑起,眨眼道:“虽说张家只为名利,可是,人间自有真情,便如兰姑娘对你,也便如我对九哥,你又何必在意旁人?”
骆子冲:“……”
耶律辰:“……”
话全让你说了!
只是,丫头这直接的表白,钰王殿下甚是喜欢,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骆将军,张家纵然精心设计,兰姑娘对你却一片真情,不可辜负!”
骆子冲脑中一团混乱,听二人开解,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默然点头。
耶律辰见他如此模样儿,心知再难问出什么,一手揽楚大小姐入怀,低声道:“走吧!”转身往牢外走。
刚刚踏出牢门,就听骆子冲唤道:“钰王殿下!”
耶律辰回头,但见骆子冲虽脸色苍白,神情却已恢复镇定,不禁微微扬眉。
骆子冲一双眸子已恢复了神采,向他定定凝注,一字字道:“长峰洲!张家的人,出自长峰洲!”
长峰洲,三邑族?
听到这三个字,二人同吃一惊,互视一眼,耶律辰点头道:“多谢!”见他再不说话,这才带着楚若烟离开大牢。
踏出兵部大牢的大门,楚若烟抬头看天,长长吁出一口长气,这才转头向耶律辰道:“九哥,如今他已明白,此事只是一场算计,并没有什么恩义,你为何不趁机将他劝服,收入麾下!”
此人是难得的人才,耶律辰又对他颇为赏识。
耶律辰摇头道:“这件事,对他有甚大冲击,何况此案不了,他也无法脱身,再等等罢!”
“嗯!”楚若烟应,侧头向他注视,轻声道,“九哥,若是张家竟然是三邑族的人,岂不是从一开始,便是为了复仇而来?可是那时,你还不曾回京啊!”
且不说张富户的那一大堆儿女如今都已年近中年,就是骆子冲的事,也发生在五年前,与耶律辰看不出任何联系。
耶律辰轻叹,摇头道:“张家早在二三十年之前便已在运筹,尚在三邑族灭族之前,又与我母后有何相干?”
“嗯!”楚若烟点头,将这念头抛开,沉吟道,“叛军共有三路,骆子冲一路是养在西疆十堰岭中,围京一路是近处州府与上京兵马的乌合之众,顾平原一路,却大多是南疆的将士,难不成,张家那许多儿女的姻亲,以南疆居多?”
长峰洲,也是地处南疆!
耶律辰点头,俊眸淡出一抹冷凝,却轻声道:“此事你不必再管,九哥会查!”
又不让管!
楚若烟撇唇,轻哼道:“九哥,你可莫要后悔!”
后悔?
后悔什么?
耶律辰扬眉。
楚若烟抿唇,向他眨眼道:“除去兰姑娘,若烟手中还有两个人,九哥可想一见?”
“何人?”耶律辰反问,猜测道,“池计?”
“池计倒不必!他早已知道他们不过是为人利用,也知道他背后的主子包藏祸心,所知道的事,都已和盘托出!”楚若烟摇头。
提到池计,一时倒想起来,忙道,“那柄剑呢?骆子冲既押了回来,想来那柄长剑兵部也已取回!”
耶律辰道:“就在证物房里,我已瞧过!”说到长剑,心中疑惑未解,挑眉问道,“说罢,你究竟使了什么手脚?那长剑为何是断的?倒是可惜了一柄利刃!”
楚若烟“噗”的一笑,正要细说,但见兵部大门外,楚若宇已大步而来,吐吐舌,笑道:“九哥想知道,不如晚些来若烟房里,我们烹茶细说?”
耶律辰:“……”
丫头又在点火。
楚若宇刚刚走近便听到此话,也是大为无奈。
丫头你要调戏钰王殿下,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单等你大哥进门才说?权当不曾听到,躬身给耶律辰见礼。
耶律辰点头道:“有将军与若烟同回,本王便不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