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渐微微一愣,信手挥开敌将攻来的一戟,凝神倾听。倒是他身边的副将当先回神,喜道:“是楚都统!楚都统回来了!”
“是啊,是楚都统!”被他提醒,另一名副将也跟着喊出声来。
楚都统?
楚若帆?
他没死?
他还活着?
杜渐闻言,一时间心中又喜又疑。
也就在此时,但听近一些的距离,哨声跟着响起,呜呜低鸣,似是与远处的哨声呼应。
是钰王!
随着耶律辰的哨声响起,那方哨子又是几响,竟似一个绕舌的鹦鹉,缓缓道出一个名字。
真是楚若帆!
杜渐大喜过望,手中长刀一举,大声道,“兄弟们,楚都统回来了,随我杀!”
一声令下,一万将士齐声高应,手中兵刃交织成一道道光幕,向前路阻截的敌军绞杀,竟然势如破竹,向哨声传来的方向杀去。
耶律辰身陷乱军从中,眼瞧敌军越来越多,回过头,却见自己离城门处的火光越来越远,身后只跟着一个阿江。虽说二人都身怀绝技,到此刻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厮杀中,纵目向四周张望,盘算脱身之策。
只是,此刻莫说瞧不见敌军帅旗所在,纵然瞧见,这暗夜之下,只怕也起不到震慑的效果。可是要折身杀回,看着身后潮水般杀来的敌军,又谈何容易?
或者……
目光调向远处,不禁薄唇微抿。
为今之计,倒不如破敌营而过,进入大漠,脱身之后,再设法回京就是!
就在他长剑疾舞,提缰向敌军杀去之时,便听对面哨声响起,长长短短,似是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阿江此刻早已心中焦灼,听到哨声,大喜叫道:“王爷,是我们的人!怕是楚都统到了!”
苍辽大军,离的最近的一支兵马,当是前几日退守苍梧古城的楚若帆!
耶律辰心中更是一喜,一边吹响哨子呼应,一边调整方向,向那里杀去。
楚若帆!他回兵时,带的可是铁骑营的精锐!
经过方才城门内的一番诛杀,敌军早已胆寒,如今不过是勉强聚集。而铁骑营的兵马困在漠上数日不能进城,如今这一番冲杀,直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区区千人,顿时将叛军撕出一个缺口,直杀腹地。
楚若帆遥遥听到城门方向杀声震天,并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只能喝令兵马,向城门方向极力冲杀,同时吹响哨子,令城内兵马知道自己正在赶回。
哪知道哨声响起不过数声,便听到敌军中有人回应,吃惊之余,稍稍调整方向,向那哨声起处迎去。
只钰王耶律辰主仆,千数万计的叛军才勉强将他们困住,却无人能够近身夺二人性命,此刻又来一队虎狼之师,叛军又如何能够阻挡?不过片刻,便被耶律辰杀出重围,与楚若帆汇在一处。
楚若帆不料陷身敌阵中的竟然是他,吃惊之余,也无瑕多问,只是连声喝令,向火光映照下的城门冲杀。
而此刻,杜渐率领巡城营的人马也已渐渐接近,立身马上,已能隐约望见前方楚若帆一行的身影,欣喜之余,连连疾催,不过半个时辰,两方人马突破敌军围困,已合兵一处。
杜渐纵马迎上楚若帆,喜极唤道:“都统!”
追随他多年,已与兄弟无异,数月前战报传来,还道再无相见之期,哪知道如今又见他回来!
楚若帆点头,算是回应,回头唤道:“王爷!”
此刻两处合兵,虽说人数不足敌军半数,可是都是精锐之师,又养精蓄锐多日,此时又有钰王统兵,拼力一战,或可就此剿灭叛军。
耶律辰却知,如今拼力一战虽可获胜,可是天时地利尽归叛军,急于求胜只会损折兵马,摆手道:“进城再说罢!”手中马缰一带,当先向敌阵中冲回。
仅仅只是钰王和巡城营的兵马已令叛军胆寒,此刻听到双方呼应,知道是楚若帆回城,黑暗中更不知道他携回多少兵马,一时间,叛军更是军心涣散,被耶律辰等兵马一冲,不自禁向两侧溃退。
敌帅耳听自己将士兵马已乱,耶律辰一方却士气大振,心知再战下去,也讨不到好处,只得传令收兵,金锣敲响,潮水般向不远处的林子退去。
杜渐久不历沙场,此刻杀的兴起,握拳道:“钰王殿下,趁敌军溃败,我们再冲杀一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