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主帅瞧见,吃惊之余,只能连声喝令,命余下兵马尽数冲杀,截住城内出来的两队兵马之余,趁着城门大开,立刻抢城。
而此一刻,混战的两路人马离众侍卫藏身之处不过数十丈,两方将士的眉目已经可辩。
耶律辰看到这里,将手一挥,低声喝道:“走!”身形疾掠而出,瞬间混入交战的人群,不见了踪影。
刘恩等人闻命,已无瑕思索,跟着一跃而起,向交战的人群冲去。
厮杀双方,一触便是肉搏,虽见林中有人窜出,吃惊之余,又哪里有空去区分敌我?但见来人不向自己动手,便无瑕去管。
刘恩等人依耶律辰嘱咐,虽兵刃在手,却尽力不与你交手,但见混战中有人杀来,也只举兵刃挡格,跟着避开。
两军混战,并没有一定的对手,他们既避开,来人自然是另向旁人杀去。而众侍卫在混战的两军中东避西让,渐渐向城门接近。
这个时候,围城主帅也已穿破两军厮杀,向城门杀来,城上将领见状,将手一挥,一瞬间,箭羽满天,向城下疾射,竟不顾伤及自己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但见城头一条黑影一跃而起,趁着第二轮箭羽未发,将那将领一把拖下城头,怒声喝道:“住手!”
“明世子,你做什么?”将领一惊,等瞧清是他,皱眉喝问。
明彦恩冷声道:“柴副将,城下有我们自己人,你不曾瞧见?”
柴副将被他一爪抓下,但觉颜面大失,恨怒之余,咬牙道:“城门未关,敌军杀至,再不放箭,城门有失,你可能担当?”
明彦恩轻哼,扬眉道:“神弩营几时如此没用,连自己的兄弟都杀!”
而此刻城上弓箭手见到是他,早已停止射箭,但见越来越近的敌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城下一名将领仰头瞧见,扬声呼道:“明世子,你已成废人,又有何资格发号施令,还道你是原来的明统领吗?”
明彦恩一手神箭,年少扬名,神弩营又是他一手所训,往常对他当真是奉若神明,但有所令,无不尊从。
只是,从他草原遇险,废去一臂,退出神弩营之后,神弩营中众将互争统领之位,又相互不服,好端端一个神弩营几成一盘散沙。
此刻城上弓箭手听到城下将领喝令,心中也是无底,手握弓箭,都向明彦恩望去。
当一座神衹由天际跌落尘埃,世人瞧向他的目光,除去怜悯,更多了些嘲讽。
明彦恩将柴副将抛下,目光向城下扫去,准确捕捉到城下说话之人,眸色顿深,仰头笑道:“任是何时,我明彦恩还是明彦恩,原都尉,你道你卖身投靠,为虎做伥,便能取我而代之吗?做梦!”最后二字舌绽春雷,怒喝而出,一手扯下身后短弓,牙齿咬住弓弦,嗖的一箭向下射去。
城下的原都尉,原也是神弩营的一把好手,在明彦恩投军之前,可唯是神弩营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那年,明彦恩初初投军,神弩营原来的老统领卸甲,本来整个神弩营的人都以为,以原都尉的战绩箭法,必当取而代之,可是没有料到,一场比试,竟然输给刚刚投军不久的孝康王世子明彦恩。
明彦恩一战成名,风头不止瞬间盖过整个神弩营,也同时破例接掌神弩营统领一职,也由此,被原都统怀恨。
明彦恩从三里湾中伏开始,他便知道,神弩营中,已有人怀有二心,可是每每追查,都不过查出几个寻常的将领,再难深挖。
此时见到城下的原都尉出言挑拨,心中的疑团霍然而解,心中恍然明白,必是此人趁自己退出神弩营,营中将士群龙无首,便说动一些兄弟,暗中结党,投向别方势力。
城下原都尉见他清狂,顿时心中大怒,厉声喝道:“黄口小儿,你不过凭着父荫罢了,又岂能……”
只是他的话出口,却没有料到明彦恩说动手就动手,但见一枝精钢短箭已从城上疾射而至,一惊之余,本能的仰后闪避,却已迟了一步,避开咽喉要害,却终究没有完全将箭避开,血光乍现,精钢短箭“噗”的一声,没入胸口,顿时将他未出口的话封住。
上京城城高九丈,虽是居高临下,本来短箭也难以及远,更不论准头。哪知道明彦恩以单手之力借着牙齿,不但有此力度,准头竟也丝毫不差。
只这一箭,城上城下皆惊,城上众兵之中,立时有人喊道:“明世子神威,岂是屑小可比?”
一人高呼,众人立时响应,一时间,城上一片欢呼之声,神弩营的兄弟望向明彦恩的目光顿时变的热切。而城下随原都尉叛乱的,也不乏原来神弩营的人,一见之下,心中顿时慌乱,一时手震脚颤,又有谁还敢靠近城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混战的人群中,一条俊挺身影疾掠而出,扬声笑道:“多谢明世子相助!”长剑疾挺,径向敌帅袭去。
他这一喝,众人尽皆回神,一望之下,城上兵马顿时大哗:“是钰王,钰王回来了!”
“钰王竟在城下,他果然是反了!”
“他方才说什么,说明世子相助?”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明世子伤后,得萧三郎相助,莫不是也投向钰王?”
……
一时间,众议纷纷,却见城下耶律辰身形疾掠如风,径向敌帅扑去,手中长剑直指那人咽喉,竟是要立取敌帅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