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开拔?
楚若烟眨眼,诧异道:“大哥去守城门,你在这里与人周旋,元世子守着驿馆,何人统兵?”
何人统兵?
她的话出口,但见耶律辰和楚若宇同时回头,望向床幔低垂的床帐。
床帐里,楚大将军一声长叹,喃喃道:“要老子装睡,就知道几个小子不安好心!”床帐微动,似乎楚大将军翻个身,又再没有声音。
楚若烟鼓掌道:“好主意,旁人都道爹爹在这里昏睡,哪知道他早已率大军赶回上京,这可是瞒天过海之计!”
这才是耶律辰要接管城门真正的意义所在!
楚若宇微笑道:“只是大军集结,如何瞒过城外的探子,怕是不易!”说完又向床帐望去。
这一回,床帐里再没有半点声音,似乎楚大将军已经睡去。
楚若烟撇唇道:“爹爹是什么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是啊,说到统兵,谁又能强过楚大将军?
床帐里的楚大将军不自觉挑唇。
旁人的赞誉,这些年下来,已经不觉稀罕,可是宝贝女儿的信赖,听着还是顺耳的很!
耶律辰微笑,伸手在她发顶轻揉,含笑道:“公主那里,就劳烟儿照应!”
“当然!”楚大小姐笑应。
事情议定,几人再不多停,楚若宇立刻点出元睿等四员将领,率两府亲兵出驿馆,接管四处城门,将城中原来的守兵拘入校场。
而元霍率自己亲兵,也将驿馆里里外外团团围住,不再许任何人出入。
郑盂等人看到如此声势,显然是不查出下药之人,钰王殿下誓不罢休,心慌之余,只能尽力配合。
如此一来,从驿馆到城门,所有要道都已换上自个儿的兵马。到四更天,楚大将军也不必遮遮掩掩,顾自带着几名长随,出东城门向大营而去。
而钰王殿下与楚大小姐却各自回房,安安稳稳的一夜好眠。
第二日,楚若烟一早起身,见殷洛早已醒来,抿唇笑道:“如今公主中毒昏睡,可不能出这屋子,只好若烟服侍公主起居!”
殷洛无奈道:“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该躲懒,整整两日,可不是要闷死?”
楚若烟闷笑,拥着她的肩轻摇,哄道:“好四嫂,你就装这两日昏睡,趁着得瑕,若烟做几个小菜,四嫂品品?”
殷洛听她一口一个“四嫂”,又是羞涩又觉甜蜜,咬唇道:“这会儿你混叫也倒罢了,他日回京,人前可莫要乱说!”
楚若烟笑道:“到时四哥请下旨来,岂止是若烟,旁人谁不唤声楚少夫人?”知道她脸皮子薄,也不再逗,顾自出去。
驿馆前厅里,耶律辰早已又将郑盂与驿馆一干人等唤来,反复询问这几日驿馆出入人等。见到楚若烟来,扬眉问道:“公主如何?”
楚若烟摇头道:“仍是睡的极沉,唤她几回还是不醒!如此睡上两日,岂不是饿坏了?”
耶律辰“哼”的一声,向驿丞望去一眼,冷声道:“本王已请楚大公子封锁城门,以防走漏消息,只是锁城不是长久之计,只怕时日一长,便会引百姓恐慌!”
郑盂连连点头,歉然道:“怀洮府地处偏僻,这驿馆寻常少有人来,不想此次竟生出这等事来!”
耶律辰道:“事已至此,拿到下药之人要紧!”向驿丞问道,“经这一夜,可曾想到什么不妥之处?”
驿丞忙道:“回钰王殿下,小人倒当真想到一事!”
“什么?”耶律辰、楚若烟同问。
驿丞道:“前几日,有一位张守备的亲戚住进驿馆,昨日大军进城,郑大人传话要用驿馆,他便自行离去!”
张守备的亲戚?
耶律辰扬眉。
郑盂却皱眉道:“这驿馆又非客栈,岂是什么人都住得进来的?”
驿丞忙道:“大人息怒,是张守备的小厮拿着张守备的名帖,小人不敢不收!”
郑盂皱眉道:“昨夜为何不说?”
驿丞苦笑道:“之前不曾想到,后来说起张守备带兵退出怀洮,小人才想起来!”
张守备在楚若宇进城那日就带兵退出怀洮,而这位张守备的亲戚却昨日才离开,听着便觉异样!
楚若烟插口问道:“是怎样的人?几时离开驿馆?又是去了何处?”
驿丞回道:“是一个模样极寻常,四十余岁的汉子,昨日郑大人传话过来,他便离开,并不知道去了何处!”
也就是说,是大军进城之后!
耶律辰眸色微深,又再问道:“这城中有几家客栈?”
郑盂连忙回道:“回王爷,整个怀洮府,官府备录的客栈共有七家!”
“命人一家一家去查!”耶律辰立刻吩咐!
“是,王爷!”郑盂应命,却又为难道,“此人下官并不曾见过!”
“无防!”耶律辰摇头,向驿丞道,“你说出那人模样,本王来绘出人像!”命人取来纸笔,依照驿丞的描述,很快绘出一副人像。
驿丞瞧见,大拇指一挑,赞道:“王爷神笔,所绘与那人倒有九分相似!”
耶律辰将人像交给郑盂,说道:“还劳郑大人唤人描出几副,差人分头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