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敬源一句话出口,也惊觉自己失言,连忙行礼道:“段某一时兴奋,多有冒犯,楚城主莫怪!”
楚若烟也不禁好笑,还礼道:“段大人性情中人,若烟岂会如此小家子气?”
段敬源长叹道:“可惜楚城主是女儿之身,若是男子,必然可在朝中大展拳脚,自成一方天地!”
楚若烟含笑道:“段大人过奖!”
心里暗叹:怎么这许多人盼她是个男人?
段敬源道:“楚城主既来,就在这宁宜府多留几日,让段某聆听教诲!”
这可不敢当!
楚若烟摇头道:“段大人美意,若烟心领,只是若烟尚有要事,怕不能久留!”
段敬源忙道:“不必太久,三月即可!”
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楚若烟摇头道:“若烟当真另有要事!”
段敬源伸两个手指,试探道:“两个月?”
楚若烟苦笑,摇头道:“当真不成!”
段敬源咬一咬牙,又屈回去一个手指:“一个月?”
楚若烟叹道:“段大人,若烟不过途经此地,不能逗留!”
一个月也不行啊?
段敬源迟疑片刻,终于又狠狠心,说道:“半个月总行了吧?”
这段大人不做生意可惜了,这么会死缠烂打!
楚若烟摇头,已说不出话来。
还不行?
段敬源默然片刻,又伸三个手指,慨然道:“那就三日,三日就好!”
楚若烟叹道:“若烟明日便行!”
明天就走啊!
段敬源大为失望,皱眉道:“上京到这宁宜府,隔着茫茫大漠,楚城主为何来去匆匆?”
说这许久的话,楚若烟已大约知道这段守备的品行,倒也不再隐瞒,问道:“段大人可知道西北边疆战起,若烟的父兄都已在沙场上拼杀?”
段敬源虽说有些书呆子气,倒也不是一味的不问世事,此事倒是知道,点头道:“略有耳闻,只是我宁宜府虽说离的不远,却因地势之优,并不曾受到波及!”
也就是说,西北的战事,没有打到宁宜府来!
楚若烟好奇问道:“为何?”
段敬源道:“从宁宜府前往西疆,固然是一路坦途,可是从这里往西北边疆,却是险山峻岭阻隔,大队兵马无法通行!”
有这样的事?
楚若烟点头道:“如此一来,倒是宁宜府百姓之幸!”
段敬源也觉庆幸,点头道:“是啊,若非如此,下官当真不知,要如何保这一方太平!”
张信听着二人一人一句,忍不住嘴角抽抽,只是瞧一眼楚大小姐,一句话到了口边,又生生的吞了下去。
其实西北战起,之所以没有兵马攻来宁宜府,实在是这宁宜府一非大邑,二非重镇,得它不得它,并没有什么区别,又何必劳动兵马?如果是兵家必征之地,又哪里是什么高山大岭能够挡得住的?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这位段大人他倒是不惧,只怕要遭楚大小姐一顿白眼,不说也罢。
这么一番话说过,段敬源与楚大小姐已聊的极为投契,当真唤来酒菜,就在这大厅里摆开,纵酒畅谈。
段大人最关心的,自然是宁宜府的民生,楚大小姐搜肠刮肚,将前世记得的一些治沙之法倾囊以授,词穷时,只恨这个时代太过落后,不能百度一下以充门面。
而此刻段大人对这位楚城主越发信服,听她转话谈到西北边疆的战事,也顺口多谈几句。
楚若烟趁势问道:“这宁宜府前往西北,那高山大岭无法行军,可是小路人马可过得去?”
段敬源点头道:“只有一些小路可行,却也危险的很,楚城主不试为好!”
楚若烟道:“只是如今若烟父兄生死不明,若烟必得尽快赶到边疆一探究竟,不知段大人可能寻个向导,引我们过山?”
段敬源想一想,点头道:“这宁宜府守卫营的古校尉,自幼在那山里长大,对那里地形极为熟悉,若是楚城主可用,下官将他唤来就是!”
楚若烟大喜,连忙道:“多谢段大人!”
这件大事说定,又再转上闲话,顺口问道:“段大人如此高义,若烟感激不尽,他日段大人回京,若烟必一尽地主之谊,引段大人上京城内外好生走走!”
段敬源点头相谢,心思也被她带去上京,长叹道:“想当年,段某滞留在京,不得重用,若非楚大公子,怕段某也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