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府守卫森严,府内一片平静,而隔着几条街之外的田府,却早已一片兵荒马乱。
那日田立言惊了马,冲出城去之后,田府的人倾巢而出寻找,一连三天,竟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田夫人一边要使人往京尹司设法相救田浩文,一边又要差出人马寻找田立言的下落,又哪里还抽得出身子去理旁的事?
直到第四日,得功绩侯万雄杰相助,才打通关系,找到受伤的内侍,奉上一大把的银子赔罪,才算将田浩文放了出来,可是田立言还是没有踪影。
楚若烟听完,又是笑又是疑惑,向张信望去一眼,挑眉问道:“这几日瞧你守在府里,田立言究竟着了你什么道儿,怎么一连几日都没有踪迹?”
张信含笑道:“小人不过是将他引去大漠,在那里布了一个小小的阵势,又偷了他的马,哪知道他如此无用,三日都不曾回来!”
在大漠里布阵?
碧萝、紫菱二人听到并不觉得如何,楚若烟却不禁眉目微动,向他深望一眼。
大漠地势,虽有沙丘起伏,可是到日出日落,却很容易分辩方向,要想在大漠里布下阵势,可比深山密林艰难的多,这张信瞧着武功不及阿江等人,竟然是一个行军布阵的好手!
碧萝好奇问道:“大漠布阵,是要他越走越远吗?”
张信摇头道:“只要他走不出阵势,便是每日走上百里的路,也不过是在那方寸之地打转!”
紫菱吐舌道:“也就是说,舅老爷这三天就在原地打转?难不成,他竟是不起疑的?”
楚若烟含笑道:“田立言是文官,又如何会分辩阵势?他纵然觉出不对,只怕也只当是自个儿迷路!”
反正,在那大漠上也极容易迷路。
张信点头道:“如此,日后他回来,才不会太过疑心!”
楚若烟轻哼道:“疑心又能如何,横竖没有证据,难不成他还硬栽到我们头上?”
就是有证据的事,楚大小姐要赖,又有什么是赖不过的!
紫菱抿唇偷笑,目光落在张信身上,由衷赞道:“张信大哥当真是厉害,奴婢自小儿,只知道我们府上的公子们会布阵,连韩立大哥也只知道些皮毛呢!”
张信听她拿自己和韩立相比,连忙摆手道:“紫菱姑娘谬赞,王爷身边,连阿江大哥都对韩立大哥赞服有嘉,小人根本排不上名号,又如何能够相比?”
紫菱笑道:“我说的只是阵法,阿江大哥成日只惦着和韩立大哥打架!”
也就是说,论武功,韩立自然是高手,可是论阵法,却未必比得上张信。
张信听出她言下之意,讪讪的不好意思,摸摸后脑道:“此话若是被阿江大哥听到,岂不是笑掉大牙?”
楚若烟含笑道:“横竖阿江和韩立不在,紫菱赞你,你便认下就是!”
张信:“……”
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碧萝、紫菱理所当然的点头。
跟着我们小姐,这技能得学着点!
几人说笑一回,张信才又向楚若烟禀道:“那日王宁跟着朱绣娘,见她是往江边寻一家船家传递消息,因之前大小姐吩咐,王宁不曾惊动,那船家,小人却命人跟着,出城之后,果然是另外派人赶去了西北边疆。”
楚若烟点头道:“往西北边疆的人不必理会,那船家还是命人盯着些!”
张信点头道:“两路都有人跟下去,没有大小姐的吩咐,断断不会惊动,大小姐放心就是!”
做事还挺妥当!
楚若烟点头,见再没有旁的事,放他退了出去。
紫菱倚坐在楚若烟的榻旁,撑着下巴瞧着门外张信的背影消失,“啧啧”两声道,“小姐,如今奴婢知道,为什么钰王殿下和小姐会臭味相投!”
什么叫臭味相投?
楚若烟在她额头弹一指,笑斥道:“有你这样说自家小姐的?”
紫菱哀嚎一声,捂着额头挪远一些,眨眼道:“怎么,小姐,奴婢这词儿可又是用错?那该说什么?”
“自然是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物以类聚!”碧萝很快的接口,同时脚步向门口移过去几步。
楚若烟:“……”
这两只,是她的丫鬟?
揉揉额角,长叹道:“当真不知道,你们这副德性,是天生的呢,还是惯的呢,还是惯的呢?”
“惯的!”这一回,两个丫鬟倒是回答的甚是一致。
楚若烟被她二人逗笑,摇摇头,向紫菱瞄去一眼,挑眉道:“方才我们紫菱姑娘瞧着张信眼珠子都发亮,可是动了春心?”
“哪有?”紫菱大声嚷,脸颊却悄悄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