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既是男方的表妹,今日又到女方府上来,岂不是不通?
楚若烟倒也不与她斗口,只是抿唇浅笑,点头道:“王二小姐说的是!”
既然怎么都说不通,这位王二小姐此来,必然有些缘故!
纷乱一阵之后,众人这才纷纷落座,郜氏向众人招呼道:“今日小女归宁之喜,各位夫人、小姐尽兴才好!”又再说些场面话,吩咐大戏开锣。
酒过三巡,田佳宁起身,给各位夫人轮番敬过,这才回到自己案上,再倾一盏酒,向楚若烟举杯道:“虽是至亲,可若烟表妹也算是稀客,先敬表妹一杯!”
稀?
有王亦微稀吗?
楚若烟含笑道:“表姐错了,你我至亲,又何必多做客套?王二小姐可算是表姐的婆家人呢,岂能冷落?当先敬王二小姐才是!”
听她祸水东引,王亦微静静的笑,摇头道:“都说楚大小姐一张利嘴,无人能及,如今才信!”也不推脱,举杯与田佳宁对饮。
田佳宁将酒饮尽,再倾一杯,向楚若烟道:“这一回,总该若烟表妹罢!”
楚若烟含笑道:“表姐说话有趣,今日是表姐归宁,又不是宫宴,还要论品论阶,哪有该不该的?”倒也并不再推,举杯与她相照,一饮而尽。
田佳宁赞道:“若烟表妹当真是痛快,不愧将门之女!”跟着将酒饮下,转身去敬别的席上的小姐。
王亦微看着她离席,转向楚若烟道:“楚大小姐,虽说我们自幼相识,可总是少些来往,托表嫂之福,日后我们也都是亲戚,还请楚大小姐莫要拒人千里!”
楚若烟含笑道:“王二小姐说的是!我们楚家世代将门,都是粗人,还望王二小姐不嫌弃才好!”
粗人?
哪里粗?
你楚大小姐是粗人,旁人又往哪里去摆?
只是无人与楚大小姐争执,王亦微只是再谦几句,与她对饮两杯,便即作罢。
田佳慧见楚若烟饮的痛快,也跟着举杯道:“若烟表姐,妹妹也敬姐姐一杯,日后还要多亲近才好!”
这田二小姐说话,倒还实在些!
楚若烟含笑,也与她对饮一杯。
田佳雨年幼,本就爱凑热闹,见自己两个姐姐都敬楚若烟,也抓起杯子道:“若烟表姐,也同妹妹饮一盏?”
这田三小姐饮酒,还不找什么由头!
楚若烟好笑,点头道:“好!”也举杯与她对饮。
田佳宁虽给各席敬酒,可是却留意着这头,见此情形,眸中淡出一抹冷色,抿唇笑道:“今日佳宁还当真是有脸面呢,不止王二小姐过府,若烟表妹也是如此爽快!”
是啊,这两个人,平日可不是这么轻易攀得上的!
夫人们倒也罢了,小姐们顿时已坐不安稳,应付过田佳宁的敬酒,便纷纷向这里而来,皆是冲着楚、王二人。
王亦微素来温柔稳重,此刻见众小姐前来,含笑而应,推说不擅饮酒,每每都是略饮一些尽礼就好。
可是楚大小姐却似极为开怀,但有人敬酒,都是酒到杯干,竟然极为豪爽。
楚若湖见到了自个儿舅舅家里,这丫头还是受这许多小姐追捧,心里说不出的气恼,又不能出言阻止,只能自斟自饮,恨恨的连尽几杯。
女眷席上虽说用的都是果酒,可是几盏酒下肚,大多数小姐都已酒意微醺,见酒宴已至中途,也就各自回席。
王亦微虽说不曾多饮,可是又不愿失礼,这一番下来,也早已脸儿酡红,拉着楚若烟赞道:“往常听各府门的公子、小姐,将‘出自将门’几字挂在嘴上,当真不曾服气,如今见妹妹如此,才知当真是不同!”
楚若烟含笑道:“王二小姐说的是,将门之女,不过是能多饮几盏酒,或舞些花拳绣腿罢了,哪里比得上王二小姐书香门第腹藏锦绣,惯会吟诗作对!”
这是在夸她?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王亦微不自禁的皱眉,向她脸上细瞧,却见她眸光清澈,笑容浅浅,并不见有旁的情绪,一时心中无底。
此时田佳宁已在夫人间周旋一番回来,见楚若烟谈笑自若,王亦微却已有了几分酒意,不禁暗暗皱眉,跟着神色恢复如初,向楚若烟笑道:“往日不曾领教,若烟表妹还当真是海量!”吩咐丫鬟另取杯子,将酒满上,举杯道,“做姐姐的再敬妹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