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方才是顾忌楚氏父子及时收手,毕竟心底还存着些念头,可是此刻听她说到耶律真,顿觉脊背发凉,手足冰冷,颤声道:“我……我又岂能与……岂能与六弟相比?”
楚若烟勾唇道:“不过是借以警醒罢了,四殿下不必在意!”
他能不在意吗?
耶律邯暗语。
这个时候,但听到岔路上有人一声清咳,跟着脚步声响,向这里而来。
这声音来的突然,耶律邯吓一跳,下意识又退开两步,向那里望去。
只是这短短片刻,但见花树后已转出个人来,锦袍玉冠,俊逸出尘,不是钰王耶律辰,还能是谁?
楚若烟大喜,立刻唤道:“九哥!”撇开耶律邯,向他奔去。
看到二人,耶律辰似毫不意外,一手勾楚大小姐入怀,转向耶律邯俯首为礼,含笑道:“臣弟还生怕若烟一个人等急,不想四皇兄也在这里!”
耶律邯见到是他,一颗心怦怦直跳,暗呼庆幸。
方才若他当真出手,就算是一招制住楚若烟,要将她带入凌波阁,这片刻功夫怕也不能。若那等情形被耶律辰撞上,他打不过逃不掉,就算浑身是嘴,怕也无法脱身了!
楚若烟见耶律辰来的突然,显然不是刚到,不禁抿唇浅笑,整个人贴进他怀里,轻哼道:“九哥怎么和太后说这许久的话?要若烟好等!”
原来这个丫头在御湖边闲逛,就是在等钰王!
耶律邯额头见汗,勉强稳定心绪,向耶律辰道:“九弟公务缠身,怎么今日也得瑕进宫?”
耶律辰含笑道:“本是进宫陪父皇用膳,又去皇祖母处坐坐罢了!”
耶律邯心头一窒,忍不住向他怀里之人望去一眼。
方才,他还大言不惭,要说服楚若烟弃耶律辰而嫁给自己。可是此刻,钰王一句话,顿令他心头闷堵。
且不说二人各自的功业,他已无法与他相比,就是同为皇子,自己平日想要进宫,必得先往内务府通禀,得旨才能进宫。就是给生母钱妃问安,也是限定时辰,更不用说毕太后那里,除去初一十五问安,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而耶律辰呢?
虽说他生母早丧,就连外祖一脉也早已灰飞烟灭,朝中再无一个亲故。可是,他任是什么时候,说进宫就进宫,说陪皇帝用膳就陪皇帝用膳,这午后本来是休憩的时候,皇太后见到他,也要先与他说了话才行,这就是嫡庶之别!
四皇子这里思潮起伏,另二人却似并没有留意,耶律辰向他一礼,含笑道:“臣弟尚有差事要办,这就出宫,四皇兄可要同行?”
哪个要和你同行?
耶律邯连忙摇头道:“父皇传我问话,尚不曾得见,九弟请便!”
你早早就已进宫,若当真是皇帝传你,你又岂会这个时候还在御花园里?
耶律辰微微一笑,却并不拆穿,点头道:“那臣弟先请告辞!”低头向怀中少女道,“走罢!”顾自拥着她转身。
楚若烟转头,向耶律邯眨眼道:“方才的话,四殿下不防好好儿想想!”
什么话?
耶律邯心头突的一跳,张了张嘴,还不曾出声,就听耶律辰问道:“怎么,若烟和四皇兄有事要议?”
耶律邯但觉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来,连忙道:“也……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不止是昨日与王宜修等人串谋,就是刚才,也起意向她动手,这个丫头,只要向钰王提一句,怕耶律辰立刻会提他去见皇帝。
心里打鼓,若不是有耶律辰在这里,他几乎要给楚大小姐跪下,只能向她暗使眼色示意,眼神皆是求恳。
楚大小姐却似没有瞧见,抿唇笑道:“九哥,如今你和四殿下同领着选秀的差事,怎么不给四殿下行个方便,先定了王妃,岂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