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点,殷觉惊觉失礼,连忙起身行礼道:“殷觉肺腑之言,无意唐突,卞大小姐勿怪!”
出身皇室,自幼习的就是进退有度,他见卞红欣挽起发髻,是少妇的打扮,偏偏耶律修只说她做女儿时的身份,想来有些缘故,并不多问。
卞红欣进殿之前,本来心中忐忑,此时有姐妹在侧,沉丹国的太子、公主也是言谈随意,心中顿时一实,轻轻将二人挣脱,又再向耶律修赔礼道:“今日殿下设宴,却被红欣不小心搅扰,当真是过意不去。”
也幸好没有生出什么事来!
想到她长廊上那一跃,耶律修心里多少有些悻悻,只是碍着几大府门的颜面,也只能故作大度,摆手道:“卞大小姐也是无心之失,本王岂会在意?”
本来这些场面话说过,此事也该掀开,却听公子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这两个月来,几府的人几乎将整个上京城翻过来,却不想,卞大小姐是躲在这别宛里!”
虽然此话说的是今日卞红欣意外出现,可他一个“躲”字,令不知情之人顿时生出一些好奇。
堂堂侯府千金,有家不回,躲在这皇家别宛里做什么?
再问下去,自然是卞红欣被逐,有家难回。
楚若烟心中暗怒,唇角笑容却没有稍减,扬声道:“万大公子素来不理这些闲事,怎么就知道卞妹妹是‘躲’在别宛,而不是闻讯赶来与我姐妹相见?”
方才说话的,正是功绩侯府的大公子万征。
他因借万歆算计钰王,实釡底抽薪之计不成,反而搭上万歆的一世清白,被万雄杰好一顿责罚不算,如今也渐渐失去父亲的信任,反被万庚压着一头。
他不思自己所行不端,却将此事怪到耶律辰和楚若烟的身上,进而迁怒二人身边之人。
此刻见楚若烟对卞红欣回护,忍不住轻哼一声道:“若是来见姐妹,大可大大方方递帖子进来,又为何鬼鬼祟祟躲在亭子里?”
卞红欣虽说性子不比楚若烟、明彦君二人,可是侯府千金,自幼养成的脾性,岂是受得了闲气的?听到万征一再出言讥讽,忍不住轻哼道:“红欣不过是一时贪看景致罢了,方才万大公子又不曾出殿,怎么就知道红欣鬼鬼祟祟,可见是不轨之人,才思那不轨之事!”
本来只是言语机锋,哪知道“不轨”二字正触上万征痛脚,不禁脸色微变,轻哼道:“卞大小姐慎言,何谓不轨,切莫乱说!”
卞红欣冷笑道:“不轨之人,行不轨之事,偏做的人做得,旁人就说不得?”
“你……”万征大怒。
“好了!”耶律修听这二人在宴上争执,已心中不悦,见万征还要开口,冷声喝住,向他横去一眼,慢慢道,“今日欢宴,万大公子多饮几杯,卞大小姐不必在意!”
被他一点,万征这才醒起是在沉丹众人面前,又是在锦王的宴中,此举不止有伤国体,还得罪了锦王,不禁一惊,连忙道:“是!是臣不胜酒力,殿下责的是!”起身向卞红欣一礼,算是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