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要靠人力想顶住攻城车的撞击,那是不可能的。眼瞅着顶住城门的木桩子一根接着一根的被震断,顶住城门的兵卒也越来越吃力。
有一名兵卒队长挤出城门洞,跑上城门楼,向镇守西城的主将报告,城门已经快扛不住了。镇守西城的主将名叫李晔,董宪之心腹爱将。
李晔听了兵卒队长的禀报,急声说道:“赶快加固城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敌军攻破城门!快去!”
喝走报信的兵卒队长,李晔又对周围的将士大声喊道:“把城头上的滚木、礌石、火油都运过来,毁掉敌军的攻城车!立刻毁掉敌军的攻城车!”
在李晔的指挥下,城门洞上方砸落下来的滚木、礌石更多了,很快,汉军的这一辆攻城车也被砸损。
在附近的盖延咬了咬牙关,怒声说道:“调集弓箭手,将城头上的敌军给我压住!箭楼!攻城车!继续给我顶上去!”
李晔命令手下将士,将大量的滚木、礌石、火油囤积在城门上方。盖延这边,命令手下将士,将更多的箭楼和攻城车顶上来。
最先移动过来的是两辆箭楼。箭楼虽移动缓慢,但守军想阻止箭楼的移动,也很困难。
一支支的火箭从城头上射出来,钉在箭楼上,箭楼平台上的兵卒们将一桶桶的水浇下去,熄灭火箭上的火焰。
两辆移动过来的箭楼,没过多久的工夫,便已如同刺猬一般,从上到下,插满了箭矢。
等到箭楼距离城墙只有十数米远的时候,城头上箭如雨下,拉着箭楼的汉军兵卒被射倒一片。
但倒下一批汉军,涌上来更多的汉军,有些汉军接过绳索,继续拉扯箭楼行进,有些兵卒则是高举着盾牌,组成盾阵,帮着同伴格挡城头上飞射下来的箭矢。
同一时间,城下的汉军弓手们也不停的将箭矢射向城头,城头上的守军时不时地有人中箭倒地。
就在这般的拉锯战中,箭楼终于到了城墙近前。箭楼顶端的普通兵卒顺着梯子爬下去,弓手们则顺着梯子爬上来。
交换完位置后,平台上的弓手们齐齐站起身形,一并向城头上放箭。汉军的箭楼,比城墙还要高出一截,站于平台上的汉军弓手们,完全是居高临下的放箭。
顷刻之间,城头的惨叫声一片,有一排守军弓手被箭矢射中,仰面而倒。
当守军弓手展开还击的时候,汉军弓手们已经蹲了下来,守军的箭阵全部射在平台的栏杆上。
等敌军箭阵过后,已然重新捻弓搭箭的汉军弓手再次齐齐起身,继续向城头上的敌军放箭。
看到己方的箭楼已极大限度的压制住了敌军,盖延下令,调集更多的箭楼过来,在对敌军继续保持压制的同时,以攻城车全力撞击城门。
在箭楼的威胁下,守军再想顺利抛出滚木、礌石、火油来摧毁汉军的攻城车,已然没那么容易了。
许多守军兵卒都是抱着滚木、礌石、火油,刚走到箭垛前,还没来得及将其投掷出去,便被箭楼上飞射下来的箭矢射个正着。
战场,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战争,而是成千上万的将士同心协力、相互配合的博弈。汉军在攻城时,将各兵种的配合发挥到了极致。
箭楼压制、弓手阵地压制、步兵云梯攀爬、骑兵游走放箭,各种各样的配合,联合作战,完全融合到了一起。
攻城的汉军,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压制住城头的守军,给己方的攻城车创造撞破城门的时间。
轰隆!轰隆!轰隆!
攻城车巨大的击锤,一下接着一下的猛烈撞击城门,每一下的撞击,都能看到城门洞内石屑滑落,简直像水流一般。
咔嚓!
也不知道撞击了多少下,随着一声巨大的脆响声,城门闩再支撑不住,发生断裂,顶在城门后面的董宪军兵卒,纷纷尖叫出声,在强大的撞击力下,人们向后倒下一片。
原本严实合缝的城门,也随之被震开一条缝隙。看到城门开了一条缝,城外的汉军士气高涨,眼珠子都红了,蜂拥往前拥挤。
为攻破城门立下大功的那辆攻城车,被蜂拥而来的将士们推翻到一旁,人们挤在城门前,死命的将城门向里推。
城门洞里的董宪军兵卒,纷纷从地上爬起,拥堵在城门后,死命的把城门重新关闭。双方将士,无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挤压着城门。
顺着城门缝隙,一根根的长矛、长戟刺出来,城门后的兵卒首当其中,连连惨叫。
有些兵卒都被刺成了马蜂窝,但尸体还是站立着的,巨大的拥挤力让他们的尸体倒都倒不下去。
盖延大步流星地冲入己方将士当中,边往前拥挤,边嘶吼道:“兄弟们再加把劲,给城门给我挤开!”
“杀——”挤成一团的汉军将士齐齐呐喊,人们一同发力,在城门内连连的惨叫声中,城门的缝隙一点点的变大。
这一点点敞开的城门,让汉军将士仿佛看到了越来越近的胜利曙光,人们更是卯足浑身的力气,向里挤压。
终于,城门洞里的董宪军承受不住城外传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力道,人们在原地站立不住,连连后退。巨大的城门也随之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