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阑如获大赦,松了口气,便听见她不耐烦的声音:“还愣着作甚,不是要本宫送你回去么?”
她疾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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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几日过后,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不是谁箭术表现得最好,而是方家消失了近一日一夜的尚书郎,最后竟是被公主府的马车亲自送回府上。
虽说景福公主不好惹的脾气是有口皆碑,但论脸,二人还算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一个是天家女,一个贵门子,倒门当户对。
若真发生了些什么,也不是没可能。
只可惜两位当事人对此都是三缄其口,从他们嘴里撬不出什么。
更有好事者,不敢招惹千缕玉,专挑方芷阑这个软柿子捏,下朝后见她不停用袖子遮着半张脸打呵欠,故意揶揄道:“方大人何必如此辛苦,天不亮便亲自来上朝,不如早早尚了公主,当一个甩手掌柜,岂不逍遥自在,大可一觉睡到天明。”
历朝历代,驸马都不可有实权,顶多被赐个有名无实的职位当当,若胸无大志,倒也得过且过。
可原主寒窗苦读,凭自己本事金榜题名,此话中的贬义,如何能叫人听不出来。
方芷阑手执芴板,张嘴要反驳,便有一道清亮的嗓音抢在她前头出声,懒洋洋地:“嗤——我说今日皇宫的空气怎么这么酸,原来是有人吃不着葡萄在酿醋。”
被讽刺的人听到这声音,此前的嚣张气焰陡然被熄灭,讪讪道:“让戚公子见笑…”
方芷阑一听这对话,便猜出来人是谁了,她回过身,便见少年一身红袍束袖,手持长剑,俨然是才练武完毕,便微笑着冲他颔首:“戚兄。”
“方贤弟近日可好。”被称作戚公子的人一步上前,大大咧咧地揽住方芷阑的脖子,“怎么一见面,你就在被人欺负?”
少年独有的清新气息侵袭而来,方芷阑想躲开,无奈力气太小,还是戚扬察觉到,先松开了手:“几日未见,你怎如此生分?莫不是真的,自古只听新人笑,哪里闻得…”
“停停停!”方芷阑忙止住他的话,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戚兄明知此事不可能,切莫同他人一般取笑我。”
“也是。”戚扬双手环胸,面带鄙夷,“我那堂妹喜欢的分明是薄家的小子…”
只怕普天之下,敢明目张胆地表露对景福公主的不屑,也只有戚扬一人。
谁叫他是当今圣上亲姐姐的长子,又一个手握实权的爹呢。
没有实职的驸马里头,可不包括掌管兵马的戚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