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孩子是闹着玩,而小休一副玩儿命的架势,最后居然把他们都给吓跑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被他流的那些血吓跑的。
妈妈遗弃了他,爸爸又常年不在身边,曲南休常常被镇子上的大孩子欺负。
他气极时,简直像头被激怒的小公牛,斗志昂扬,挂彩自是家常便饭,只要不让奶奶看到就好,不然她得心疼得犯病。
如果他能拉下脸来服个软儿,昧着良心说几句讨好的话,也许局势就不会那么糟了。
可这孩子偏偏是个犟骨头,脾气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要他服软儿,那比让蚂蚁踩死大象还难!
以往受了伤,自己简单处理下,挺挺就过去了。这一次,伤得貌似有点儿重,因为一块板儿砖不偏不倚,正拍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小休,出来吃饭了!”
奶奶明明就在外屋喊他,可听着却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听觉已有些模糊。
他拼尽全身力气喊了句:“奶奶,我困了,睡一会儿再吃!”
“哦,你睡吧睡吧。”
奶奶倒也没多想,宽心地到隔壁做针线活去了。
血,越流越多。小休感到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逐渐感觉不到自己躯体的存在了。眼前是瘆人的黑暗。
他开始后悔,刚才干嘛那么冲动?要是咬牙忍一忍,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了!
“唰——”
一道突如其来的白光,如刀如剑,笔直刺破无边的暗夜,给了小休一些积极的刺激。他拼命挣扎着想看清,那光来自哪里。
白光纵横快速延伸,表面趋于清晰,最终亮出了一台巨大的老式座钟!钟壳通体红木,样式极简不带任何装饰,唯有隐隐流动的光泽,彰显着它的不同凡响。
“滴答,滴答......”
那是时间在流逝!
一个垂死的人听到这声音,有如生命进入倒数,触耳惊心!
小休的身子在剧烈颤抖,呼吸已经微弱得快要没有了!
“要死了吗?我还有那么多事没做,那么多话没说!我每天都干了些啥呀?真后悔没好好学习,把时间浪费在和人打架上。如果老天爷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悔恨的泪水接连落下:“不,我不能死!不能让奶奶和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不能让棱花守寡!(虽然他俩八字还没一撇!)”
想到这里,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和灵感,他挣扎着跌跌撞撞来到大钟跟前!
那钟比他还要高,奇怪的是,刻有罗马数字的表盘部分,并没有通常那层玻璃罩,以至于他可以触到指针。
忍着剧痛,拼命踮着脚尖,小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那指针胡乱地扳了几圈,最后累得瘫倒在地上!
然而针并没有停下。被人工干预了之后,仍以同样的速度“滴答,滴答”有条不紊地走着,向世人彰显时间的公平和稳重!
“唰——”
白光一现,四周似乎又恢复了原样......小休起身行走如常。
诶,屋子怎么好像比以前小了似的?
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惊见苍老了十几岁的父亲,略显佝偻地迎面走来,而自己比他已高出一个头!
“爸,你......”小休瞠目结舌,自己发出的,已然是陌生成年男性的嗓音,“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