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威气得破口大骂:“孽障!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将你养育成人,就为了叫你与我作对!竟用无辜弟妹的性命要挟自己的爹,你……”
“这话只怕不大公正。”沈明丞云淡风轻地打断他,道:“装病休养,是爹自己起的头,你用这件事算计我和明煊时,有没有想过明煊也很无辜,他什么都不知情,却被自己的父亲出卖,他心里该有多绝望。”
沈啸威冷笑:“无辜?那个野种有何无辜?那样的贱种一出生就该被掐死,却在我沈家做了十七年的少爷,他上辈子烧了高香才是!”
沈明丞冷下脸,问:“这些年,爹对明煊的宠爱难道都是假的?”
沈啸威沉默片刻,道:“正因为是真的,才更加无法原谅。你想把他带回沈家,除非老子死了!”
沈明丞微微颔首,“既然爹容不下他,我也不勉强,只要爹把明煊还给我,我立刻带他离开,以后不踏足南城一步。”
“就为了那么个东西,你要抛下你的爹娘、抛下祖宗基业,你实在叫我失望。”
沈明丞在床边双膝跪地,说道:“孩儿从未求过爹什么,只有明煊,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舍不得,孩儿心中已生了魔障,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找回他,可我也知道,爹是决计不肯把他还给我的。”
他蓦地抬眸,语气极郑重:“六姨太腹中骨肉是生是死,只在爹的一念之间。”
沈啸威虎眸瞪着自己的大儿子,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枪毙了他。
过了许久,他好似被抽干了力气,躺回床上。
“海城,霍家。”
沈明丞猛地一震,平静的面庞沉淀着令人心惊的寒意,起身,阔步走出去。
“哥哥……”
沈眠蓦地惊醒,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霍谦瞧着他,笑了笑,问:“做噩梦了?”
沈眠撇过头,不理会他。
“不是噩梦,难道是美梦。”
霍谦伸手把他抱在腿上,这一个月来,怀里这小家伙消瘦了不少,从前抱在怀里软绵绵的软肉,都成了硌人的骨头,红着眼睛在他怀里胡乱挣扎,脸蛋上的婴儿肥渐渐褪去,显露的容颜美到极致,叫人时常看着连呼吸都给忘了。
他握着男孩格外纤细的手腕,蹙了下眉,道:“别怕,我只想抱抱你,不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