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道:“母亲,你是知道三哥为人的,背叛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明煊又性子倔,落到三哥手上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我要救他。”
老太太沉下脸来,“你想让我帮你从老三那里抢人?简直胡闹!”
“母亲!现如今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大哥与我一向不对付,二哥又和三哥交好,只有你站在我这边。”
“这一回,母亲不能站在你这边。”
老太太垂下眸,说道:“你先前也看到了,老三为了寻他那心肝肉,都要把他自己逼疯了,我帮你把那孩子抢回来,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分别?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逼迫母亲在你们兄弟之间做出选择。”
霍天勾唇笑了一下,颔首道:“儿子理解母亲的难处,只是也请母亲理解儿子的难处,我已顾不得这许多了,母亲不肯帮便也罢了,就算硬碰硬,我也要把人抢回来。”
言罢,他略一颔首,起身便走,老太太在身后喊了他两声,却全无作用。
茶水渐渐冷了下来,“啪嗒——”几声脆响,老太太手里的佛珠竟断开了线,碧玉珠子散了满地。
有人说,常年礼佛的人,都是心里有愧的人,手里都沾着血。
“沈啸威真是好手段,一个不顶事的小儿子,就把我偌大的霍家搅得鸡犬不宁!”
她回头对管家说道:“把大爷请来,有要紧事要和他商议,从侧门进,避着些耳目,这一家子没个省心的。”
“老奴晓得。”
已是四月,院子里花开得正好,很是一番热闹景象,只是沈家家主的院子里格外冷静,只一个伺候的下人,把刚煎好的汤药送进卧房。
屋里头除了卧病在床的沈啸威,便只有沈家大少爷沈明丞。
下人恭谨道:“大少爷,这是老爷今日服的药。”
窗前站着一抹颀长俊逸的身影,一袭深蓝长衫,瞧上去孤高冷漠至极,他回过眸,淡道:“放下吧。”
“是,大少爷。”
下人退下后,沈明丞朝床上的人说道:“爹,该用药了。”
短短两个多月,沈啸威已不复从前的威严霸道,面容多出许多皱褶,看上去老迈了不止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