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祺沉默片刻,应道:“好。”
沈眠微微一笑。
果然,也只是看上去和初见时一样罢了。
***
千秋院有个凉亭,难得清静的好地方,平时沈眠喜欢在此处乘凉,不准下仆打搅。
打开酒封,香醇绵长的酒香从封口肆意流淌而出,仅是闻着气味,便要醉过去一般。
真是好酒。
沈眠斟了两杯,一杯推给项天祺,另一杯留给自己,他浅酌一口,道:“先生不喝,莫不是嫌弃我这酒不好?”
项天祺垂下眸,也饮了一口。
他不爱饮酒,更怕饮了酒,迷了神智,届时不知会做出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应下这件事,但这世上,有几个人面对那张笑颜,能说得出一个“不”字?
沈眠自顾斟一杯酒,轻声道:“你我都是读书人,在外面总是要做知礼,明礼,守礼之人,但许多时候,非得大醉一场,才能开怀。”
这话,项天祺再赞同不过,他又何尝不想大醉一场。
对面的少年一只手腕托着腮,白皙如玉的面庞染着醉人绯色,他问:“先生可知,这酒是什么年份的?”
项天祺摇头,“在下平时甚少饮酒,尝不出这些门道。”
沈眠颔首,追忆一般缓缓说道:“这是那年初春时节,家父与老王爷定下婚约时,我亲手埋在院子里那株梅花树下的,一转眼,竟已经过去三年。”
他仰起头,一口饮尽杯中之物,道:“成亲前一夜,我让人挖出来,带来了王府,原想与他共饮的,我以为,总会有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公子为何要提前启封。”
沈眠微微一笑,道:“我傲慢惯了,做不来低声下气的事,也罢,他辜负我,我却不能辜负美酒。”
项天祺看着他,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