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了一片阴影。
顾言之第二天醒来,发现睡着之前明明还穿着里衣的自己竟然全身都是光/裸的。
少年人瓷白的肌肤陷在大红的被子里,春光乍泄。
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到底是上千年的老司机了,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至少应佳逸没对他做过任何事,这一点顾言之倒是可以确定的。
什么都不做,那又干嘛要扒他衣服?
难道应大少真的不行?
……
身边空空如也,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应大少起这么早是去干嘛了?
顾言之摇了摇床帏上挂着的铜铃,很快就有侯在门外的婢女鱼贯而入,给他捧来洗漱用具和衣服。
仍旧不喜欢让人伺候,顾言之自己动手漱了口又抹了把脸,那些进来的婢女们都埋头不敢看他,他自己倒不怕被看,但仍是体贴地令她们将衣物留下、自己退出去即可。
“是。”训练有素的婢女们又一一退了出去,顾言之翻身下床,正要穿衣服的时候,刚刚关闭的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他看了一眼,是刚不知道干嘛去了的应佳逸应大少。
不得不说,大少脱了那一身鲜红到有些艳俗的衣裳,换上素雅洁净的白衣后,倒更显得十分英气挺拔,气质出尘。
他的身量很高,身板瘦弱,所以即便微微有些驼背也并不难看。相反的,他苍白的面容和细瘦的身躯搭配起来,却会给人一种脆弱的想要去保护的美感。
顾言之只看了一眼便没有管他,大咧咧地开始穿着自己的衣服。
应佳逸似乎没料到他还光溜溜的没有穿衣服,一愣之下不禁扭转了视线,将目光落在地上的某一处,并不看他。
“虚伪。”顾言之在心里骂了一声。
昨天剥人衣服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呢?新婚之夜的蜡烛整夜不灭,该看的早就看了,现在倒躲闪上了。
他虽这样想着,表面却十分乖巧恭敬。只听应佳逸说:“穿好衣服后便与我去拜见爹娘吧。”
“哦,好的相公。”顾言之颇为顽皮,说着就麻溜儿穿好衣服,挎上了大少的手臂。
应佳逸:“……”
新婚之夜的第二天也同样忙碌,新媳妇要向公公婆婆敬茶,随后被相公带着在府中认亲,这是这个世界哥儿嫁到名门大户的规矩。
若是女子嫁入则免去第二条;若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讲究会更少。
顾言之先跟着大少去给他爹娘奉茶。
坐于上首的是一个中年员外模样打扮的男子,和一个看起来仅有二十几岁的美艳女子。
顾言之知道,那男子是应佳逸的爹,但那女子却是应老爷的续弦,二少和三少的生母刘氏。
应佳逸的母亲很早以前便开始重病缠身,于多年前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