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没准儿攻略进度能一飞冲天达到满格,自己也就可以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顾言之喜滋滋地想着,在媒婆的言语指导下,他头上的红纱被应佳逸掀了开来,露出少年喜气洋洋的一张脸。
应佳逸睫毛抖了一下,又听从媒婆的话,坐在顾言之旁边的合欢被上,拿起旁边丫鬟手中的酒,一杯自己握着,一杯递给了顾言之。
纤长苍白的手指捏着酒杯的样子煞是好看,顾言之心情好,便看什么都顺眼,他笑嘻嘻地接过应佳逸手中的那杯酒,也不矜持,主动挽上了大少爷的手臂。
“大少,请。”
他说完,当先将杯中的合欢酒一饮而尽。
酒水很淡,估计是因为大少不能多饮酒的缘故,里头掺了水。
事实上顾言之想的也没错,稍微有点风寒感冒都能去了半条命的应大少自然不能饮酒,他在外面敬了一晚上的酒,其实喝的都是水,今晚这一杯交杯喝的却是唯一一杯酒水。
但饶是掺了水的酒,从未沾碰过酒的应大少仍被呛得面色发红。
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又想要咳嗽了,余光一瞥,少年已经颇为豪迈地喝下了自己的杯中酒,便强行忍住了咳,也跟着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都将自己酒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媒婆喜滋滋地说了道喜的话,便带着下人们出去领赏了,接下来的事要两位少爷单独来完成,谁也插不了手。
室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顶了一天的重冠,顾言之老早便觉得脖子疼。这会儿礼也成了,没人能来打扰他便也不想再顾及什么礼仪。
将头冠摘下来,一头青丝散落开来顺势披在肩上,顾言之看了看应佳逸,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凑过去:“不早了相公,我们早点休息吧。”
应佳逸的面色还是那么苍白,但气色却比白天时好了不少。他并没有即刻休息,而是道:“等一下,先讲清楚白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顾言之眨眨眼,正想着没想到大少心思这么缜密,那么多人都没发现他被下毒的端倪,这个礼成之前不允许与他见面的人竟发现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便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反正他与他是一条路上的人,不仅是在这应府中要相互照应,在这整个世界都是。
“你察觉到了……”顾言之正要为有人毒杀他的事向大少打小报告,只见应佳逸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语气不善道:“我已推了我们俩人的亲事,既然你那般不愿意,又何必要反悔嫁给我?”
“我……”新婚燕尔的,怎么说这个?顾言之看向应大少,只见对方的表情很淡,但目光却十分凶狠严厉,带着一种叫人见了毛骨悚然、却偏又移不开眼的毒辣。
……又是这样一双乌漆漆的恨不得将人吸进去的眸子。
顾言之看得走了神,全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却十分清晰地听见应佳逸说:“你既然已经答应嫁给我,又为何要服毒自杀?”
“是要羞辱我吗,为了我二弟?”
后面一句话他说得很轻,可清朗磁性的声音掷地有声般,透着原声主人的偏执和阴鸷。
“???”
那双眼睛如刀子般锋利而摄人,像顾言之这样过尽千帆的人竟也被那道严厉的视线生生逼得回过神来。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依旧风轻云淡的、苍白面孔,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也许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顾言之的头脑中浮现出一连串问号,但联想到原主从前对应二少的痴迷疯狂程度,倒说不上是大少想太多了,还是呈现在眼前的事实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