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端一口锅飘过来,阿福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指着自己鼻尖,“怪我?”
明明之前都是父慈女孝的呀。
“还没患难呢,就见了窗户纸父女情了。”阿福愤愤,“真是一捅就破!”
靖安侯哈哈大笑,狠狠揉了一把恼怒了的闺女的头发,“走了。”
阿福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大步出了水阁。靖安侯连忙追了上去。
“这父女俩……”昭华郡主心累,“从来没个正形儿。”
“我送姑母回去。”秦斐立刻伸手,欲扶昭华郡主。
昭华郡主摆了摆手,“我还没老到须得人搀扶。”
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让她提起宫裙来跑一段尚可,让她做出弱不禁风需得人扶着才能走路的姿态来,比要了她命还要难些。
秦斐见她大步流星,忍笑跟在她身后,将隔壁一家三口送了回去。
靖安侯回府之后略微洗漱了,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准备去见定国公。阿福想去和薛婠薛婧说话,缠着一同去了。
父女两个先去正院见定国公。
阿福其实并不大愿意看见这位大伯父,虽然定国公高大英俊,一身武人气概,看着豪爽极了。可阿福总觉得,就冲她大伯父偏心这一点上,就很对不住那张精明强势的脸。
“嘘,嘘嘘……”走到正院儿的时候,从游廊一边传来怪声。靖安侯和阿福都听见了,侧过头一看,是薛婧正从角门探出头来,噘着嘴发出来的。
见靖安侯也看自己,薛婧双手合十,挤眉弄眼,极轻极轻地叫了声二叔,朝阿福招手,“来。”
靖安侯知道她这是有事,冲着阿福点点头。阿福连忙提着裙摆跑过去,“四姐姐1”
“小点声!”薛婧看看四下无人,拉着阿福一溜儿小跑,到了园子中的一处小亭子里。
“到底怎么了呀?”阿福纳罕,“我还没见过大伯父大伯母呢。”
“见什么啊,爹娘正生气呢。”薛婧神秘兮兮地凑到阿福耳边,“我跟你说,薛嫣要倒霉了。”
“什么?”阿福惊讶,“怎么会?”
她问的不是为什么,而是怎么会。
从小到大,她亲眼看见的,大伯父恨不得把一颗慈父之心都偏到薛凊和薛嫣兄妹身上,尤其是薛嫣,不管犯了什么错,她大伯父都能用一句“她还小”揭过去。
薛嫣做了什么,就要倒霉了?
“你看大哥哥平时疼她吧?谁能想到,为了讨好她外祖家里,竟然能狠下心来坑亲哥哥呢。”
“大哥哥?!”阿福惊呼一声,“薛嫣做了什么!”
和尖酸刻薄的薛嫣不同,薛凊从来都是温和谦让的,对几个妹妹都非常好,尤其薛嫣,是他唯一的亲妹。这几年,薛嫣得罪了人,多是薛凊出面替她致歉,替她善后。
可话又说回来,薛凊心思细密,行事也是有章有法,薛嫣又怎么坑了亲哥哥?
薛婧冷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儿个,她外祖母寿辰,我们全家都不去了。眼不错见儿的,她装病说肚子疼,让人从外头把大哥哥寻了过去。结果……”
咬了咬嘴唇,薛婧压低声音,恨声道,“大哥哥急急忙忙去了,那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表姐在!”
“什么?”阿福胸脯起伏,气得不轻,“她脑子里是浆糊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里爆发了诺如,每天都有腹泻的呕吐的,疾控中心直接驻在了学校= =各种统计各种追踪,说不定要被关小黑屋了。
第47章 这都是你的错
阿福实在是不明白, 这天底下怎么就有薛嫣这样的人。自己作就作吧,坑亲哥哥算几个意思?
“大哥哥没吃亏吧?”阿福担心极了。
如今虽然不像前朝那样儿严苛,可若有心算计无心, 表哥表妹的共处一室,那千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薛凊少年佳才, 温雅如玉,尚未弱冠已经是名满京城, 这两年明里暗里打听他亲事的人家, 就阿福知道的都不下十家了, 妥妥的是最佳的金龟婿人选。
不是阿福夸口, 见过她大哥哥的妙龄闺秀,有几个不芳心暗动的呢?
可也没这么不讲究的啊。
“大哥哥没事儿。”说到这里, 薛婧有些得意。“亏得顾家那几个丫头又挤兑我,我一生气就自己在园子里走了走,正碰上大哥哥进来, 就跟着他一起了。你是没看见, 大哥哥还没进屋子呢, 就觉察出不对劲了——薛嫣的性子, 如果真不舒服了, 不得闹得众人皆知, 一群人围着嘘寒问暖呀。”
“我也觉得奇怪啊,就推门进去了。好么, 顾家大姑娘穿得清清凉凉的里衣,站在屏风后头换衣裳呢。”
薛凊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鄙夷。
“……”阿福嘴张得几乎能够塞下鸡蛋了。幸亏啊,薛凊机灵,没自己进去。
想想都后怕。
顾家,不是一直标榜说书香门第规矩严谨吗?
那位顾大姑娘她也见过, 容貌不是很出挑,面容白净,细眉细眼的,看上去斯文安静。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是误会吧?”
“误会什么呢,那屋子就是原先薛嫣住的,跑去寻大哥哥的小丫头也说的是那里。”薛婧一撇嘴,“这回不但大哥哥恼了,就连父亲,也气得很。昨儿回来后,就让人把薛嫣给关了,说是没他的话,不许她迈出院子一步呢。”
阿福低头轻叹,“还不知道大哥哥心里怎么难过呢。”
亲妹妹,这是要坑他的终身啊。假若昨天薛凊关心则乱,贸贸然闯了进去,浑身是嘴,能辩解清白?回头再来几个“目击者”,叫嚷开来,薛凊名声终身,都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