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气得直跺脚,他在一旁说道:水子啊水子,这程氏兄弟,编了一段瞎话,诓你呢——他们背后,肯定是有人嚼舌根,跟他们许下了重利,来办你的!
我对冯春生笑了笑。
冯春生骂道:你小子还笑?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是不?
我点了个烟,也给冯春生发了一根,说道:坐着聊。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发了什么慈悲,放走了程氏兄弟。”冯春生拉了一根板凳,坐在了桌子边上。
仓鼠和陈雨昊,也坐了下来。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程氏兄弟为什么要过来说我。
“你知道?”
“知道!”我说道:这事不难猜,肯定是那夏那老小子,找到了程氏兄弟,请他们来办我!并且,那夏许以重利。
“你知道那两个兄弟,是那夏派过来的?”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那夏现在被李善水的规矩限制着在,没有办法直接过来找我们麻烦了,但这人心肠狠,尝试着从我们闽南阴行内部开始分裂。
他许以重利之时,必然说了“巫人之乱”的事!
那程氏兄弟,在利益之下,受到了迷惑,同时因为“巫人之乱”的事,迁怒于我,自然来办我了。
说实在的,程氏兄弟,也觉得巫人之乱是他们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要阻挡巫人之乱,就是在动他们的机会,断他们的财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闽南内部,估计有不少人对我怀恨在心了。
冯春生说道:这时候就得杀鸡儆猴!宰了程氏兄弟,震慑其余蠢蠢欲动的闽南阴人。
“你能杀一个,你能杀掉一百个吗?能杀一千个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说到底——还是这些年,闽南阴行内部有太多的问题了,那程氏兄弟,刚才大义凛然的那番话,虽然是托词,但未必不是他们的心声。
我说道:闽南阴行这些年弱,就是弱在了这个地方——有才能的人无法获得好的生活,大家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怨气呢。
现在巫人之乱要出现——那夏开始从内部分化我们——靠的也就是这股怨气。
“怨气凝聚了,光是杀几个人,散不了。”我说道。
闽南阴行这些年,实在是太讲究人情了——有名气的那些人中,真有本事的,没有几个,没本事的靠着溜须拍马、走后门,混得风声水起,反而阴术高明的,活不下去。
这些人想要单干,却受限于阴行规矩,只能做起小买卖,勉强度日。
冯春生说道:唉,没办法,刘老六那个人,八名玲珑,他是谁都不想得罪。
“今天这就是一个教训。”我说道:我待会和鬼爷,得聊一聊这个事,闽南阴行的天,得变一变。
“怎么变?”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任人唯才,往后,阴行积累的客户资源,得分发给有才华的阴人!至于那些没什么本事的阴人,他们才应该是做小买卖勉强度日的人!
“你要这么大刀阔斧的改革,压力很大。”冯春生说:现在不少的阴行老人,得反对你!
我说道:所以——我一定要阻止巫人之乱,只有阻止了巫人之乱,我在阴行里的声望,才会到达巅峰!到时候,我凭借声望,谁给我阻力,我就打谁!打服为止。
“有魄力。”冯春生说道。
陈雨昊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风气坏了,得正一正。
“是啊。”我说道:有才华者居高位,才能服众。
冯春生问我:那这些天呢?那夏肯定是把“巫人之乱,阴人当兴”的事说出去了。
我点点头,这事如果没处理好,只怕巫人之乱还没开始,闽南阴行之乱要先发生了。
不得不说,那夏稳坐四九城“八门居中”的位置,头脑和手段,那都非同寻常——他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分化我们内部。
我说道:我会先让鬼爷放出去消息——说闽南阴行的规矩要变!两天之后,我开阴行大会……到时候,我会安抚住闽南阴行内部的情绪的。
“行!”冯春生说:怪不得你要放那程氏兄弟,原来是在这儿打埋伏呢——杀了人,那就更不服众了。
“是啊!”我跟冯春生抱拳,说道:今日就聊到这儿了,我跟鬼爷聊聊。
“好!”冯春生、陈雨昊和仓鼠,也都各自离去了。
等他们走了,我望着窗外,喃喃道:那夏啊那夏,你真是玩人心的高手啊。
我喃喃一阵,拿起了电话,给鬼爷通了个气,说了今天晚上程氏兄弟的事。
鬼爷听了,叹了口气,说道:这的确是咱们闽南阴行的病根——太任人唯亲了。
我说道:兄弟们不服啊,得变变天了。
“怎么变?”鬼爷说道。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了鬼爷听,让鬼爷明天先放出闽南阴行要变规矩的风声,然后两天之后,召开阴行大会。
鬼爷说道:行!有把握吗?
“有!”我说道:大家都是正常人,是人,就不愿意发生血斗——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作乱的——只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能各司其职!
巫人之乱让底层的阴人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我得告诉他们,这些“希望”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成!”鬼爷说道:我明天一定办。
“谢谢。”
我挂了电话,我在这个方面是很相信鬼爷的,鬼爷说过,他只忠诚阴行——他在闽南阴行里,当了一辈子的阴人,对阴行的爱,我尚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