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她又动了下身子,主要是这人太瘦了,有点硌得慌。

“啊啊啊啊”,阮澜装出唱歌的口型,指了指对方的耳朵,又指了指窑外。

但凡能文斗,就避免武斗。

经过阮澜这两天已经发现了,文斗的巅峰莫过于自己现在的状态,仅凭一个“啊”字就能立于上风,立于不败之地。

“出去的人,就是刚才说话的人?”那双眼睛微微晃动,在火光的微光映衬下,就像是佛前供着的香油,影影憧憧。

明明是仍未长开的一双眼睛,带着些许少年的稚气,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复又蒙上了一层遮掩的面纱,让人看得不甚真切,带着不属于这年龄的低沉阴霾。

真xxx的好看!

阮澜在心里感叹道,自己一定有一天能做出这样的瓷!

“别装了。”他开口说道。

被打断的阮澜有些不悦,扬眉不解。

“刚才要点火的人不就是你吗?这户人家这些日子进出的女子只有你一个人,窑一直都是空置的,哪儿来的别人?”

“啊”字神功被破,阮澜一时语塞。

她吞了下口水,这才明白过来。方才因为自己唱了什么爱烧火,这小子是怕被烧死,这才忙不迭从窑里出来。

阮澜不自觉地又动了下身子。

“想活命就别乱动!”对方低声喝道。

阮澜终于忍不住,开口怒道:“那你倒是多吃点儿啊!身上都是骨头,你以为我肉很多能当肉垫吗?我也很瘦啊!硌的我腰疼!”

说完,她就看见对方的眼睛里闪现出一道“果然如此”的神色。

阮澜:?!被套路了!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精了吗?

下一秒,阮澜的脖颈被抵上了什么东西,触感冰凉,甚至有些刺痛。

“里面捡的。”对方开口说道。

阮澜知道他拿的什么,窑房里还能捡到什么?烧开裂落下来的碎瓷片呗!

他的话中带着一股狠劲儿,阮澜丝毫不怀疑,自己但凡有些过分的举动,那瓷片就会即刻割裂自己的喉咙。

怎么一言不合就武斗了?!

她哭丧着脸,自己这才消停没几天,现在的小山村里也能这么险象迭生的吗?还是这里和自己八字不合,想法子要自己小命?

她现在是真心实意的理解了原主的话——千万般难。

真的难,太难了!

我要是再脆弱一点……

大抵是因为这些日子装哑巴装了太久,憋得话多,阮澜张口就来:“壮士饶命!壮士需要什么?劫财还是劫色?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对方眉头一皱,瞥了一眼阮澜,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嗤笑。

阮澜:???有感觉被冒犯到!你自己就豆丁点大,竟然还瞧不上别人了?!

她感觉到脖颈处的瓷片在微微的颤抖,想想也是,毕竟是个小孩,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怕是肯定的。

阮澜试着说服他把瓷片放下来:“这位壮士,您在我家瓷窑里也住了好几日了,有什么需要的您就说,别小小年纪手上沾血,晚上会做噩梦的。”

也不知是不是说中了他的心事,阮澜感觉到脖颈上那瓷片抖得更厉害了。

她再接再厉:“而且你年纪还小,可能不太懂,咱们这个姿势甚是不雅。虽然这里是个小村子,但日后我还是要嫁人的,嫁不出去就只好赖着你了。您肯定是瞧不上我这种野丫头,为避免麻烦,不如咱们先站起来好好说话?”

这回大抵真被她说中了什么,对方显然有些犹豫,他低声说道:“别耍花样。”

“当然!”脖子上被人抵着,阮澜不能点头,这便疯狂的眨眼睛表示同意。

对方慢慢的移开身子,手上的瓷片位置却不变。可就是这么些许的移动,他反而喘的有些厉害。

重获自由的阮澜脑筋动的飞快,奈何平日里咸鱼惯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顺利脱困的办法。

算了,要不就还是使用那一招吧。

阮澜心里想着。

她冲着对方笑的真诚,声音谦卑:“您饿吗?我这里有中午剩下的干粮,您要不要吃一下先垫垫肚子?”

“拿……”那冷冰冰的声音刚冒出来,只听“砰”的一声,他脑袋上挨了一记,倒在了地上。

阮澜把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扔,踢了一脚对方软绵绵的身子,拍了拍手,一脸无辜:“是你先提出武斗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阮澜:男主出来了!然后被我捶了!我可真是太厉害了!

第八章

陆追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床上。

床很简陋,用的是普通的老木头,胜在外面刷了清漆,免它遭受虫咬水蚀。这屋子似是许久都未曾有人住过了,有股淡淡的潮气,让人闻了愈加浑浑噩噩。

他试着动了下手脚,却发现自己竟被绑在这木床上。双手双脚分别被绑住,系在床头床尾。他许久没吃过什么东西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虚弱,连丝力气都使不出。

这姿势不甚雅观,甚至有些凌/辱之意。陆追微微的闭上眼睛,好似一朝又回到了幼时被嫡兄嫡姐欺辱的日子。

他深吸了几口气,直到明显地感受到胸腔起伏,意识才渐渐汇拢——他昏迷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