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这是陈枫刚才最大的念头。陈枫原本以为自己的秘力足以支撑秘箓，毕竟自己不同于一般的秘徒。可是，若是自己的修为再差上一点点，局面就会很糟糕了。秘力顿失，秘箓却无法激发，岂不是束手待毙了？

正是因为没有跃入水中，陈枫才得以看到接下来的情形：他丢出去的秘箓化为一道凌厉的灰光，在空中盘旋飞舞。在驱物秘术的作用下，秘箓直直地飞向了货船。飞至中途，秘箓的金属牌已经消失，存在空中的只是一把散着流光的刀，一把充满杀气的刀。

这把刀的速度简直太快了，快得满船的人施放出的秘术还未出船，它已经到了。泛着流光的刀在货船上的人群中迅速画了一个圈，然后光芒很快变淡，终于变得黯淡无光，缓缓消散在空中。

对面船上的一群人，先是惊异，后是恐慌，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他们的气管便已经被一条灰线切开了，一朵红花绽放在他们的脖颈。随后，他们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瞪视着陈枫，一个个缓缓扑倒在船板上。

因为他们的瞬间死亡，他们飞在半空中的秘术因为没人控制，纷纷跌落。

河水仍在淙淙流淌，源源不断地涌进前方。失去控制的货船没有了前进的动力，和陈枫身下的小船一起，缓缓向下游流去。

刚才的过程十分短暂，也十分简单，除了死尸的扑倒声，没有大的声响，自然也不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陈枫坐在船上发呆了良久，浑然没有注意到皓雪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啊？”皓雪问道。

“是啊！我没有想到一个秘箓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虽然听说过师门长辈介绍过秘箓的威力，可是他们的描述中，秘箓也达不到刚才这种威能。真不知道那位铁姑娘是怎么得到这样厉害的宝物的。而且，她竟然舍得把秘箓用在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人身上，确实令人钦佩。另外，依靠自己的秘力就激发了秘箓，你是如何做到的？看不出，你竟然是一个和铁姑娘一样的高手。”皓雪所指的素不相识的人，自然是齐瑶。

陈枫笑了笑：“也许我的秘力相比同阶的秘徒要高一点吧。”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陈枫接着说，“秘界充满了艰险，秘者与秘者之间因为各种利益，尔虞我诈的故事时刻都在上演。可是，秘界也有正义和真情。也正是因为这些难得的正义和真情，秘界才没有被杀戮和阴谋充斥。”

远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隐隐有类似星星的光电。陈枫和皓雪一起，都不知不觉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小船随着水流不断远去，陈枫觉得，自己就像是儿时第一次驾船入海一般，无论如何都丈量不出海浪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