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还是有某种诱人的气味徐徐地蔓延开了,一丝丝地浸入身体,升腾起欲/望的热度。
气氛骤然变得暧/昧又危险。
可是就在这个间隙,白悬和尹慕寒的意识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了,让他们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裴清趁着这个空隙,挣脱了尹慕寒的怀抱,又把面前的白悬推开,以最快的速度地把裤子套好。
当两个人反应过来时,裴清已经避开他们鹰凖一样的视线,故作淡定地往外走去。
白悬最先回过神,猛然抓住了裴清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又顺势压在了床上。
“滚开!”
裴清剧烈地挣动起来,甩开了白悬的手,大声地吼道:“离我远点!”
白悬黑沉沉的目光一凛,这下子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他的骨架虽然偏纤细,但是覆在上面的薄薄肌肉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就像一只极度危险的豹子。
僵持间,尹慕寒轻轻地说了声,“别逼他了。”
裴清虽然倔着脸瞪他,但是白悬却感觉到他全身细微的战栗。
犹豫半晌,白悬还是缓缓松了力道,没有再强迫裴清,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了。
裴清狠狠地甩开了白悬的手,凌乱的衣服都顾不上整,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逃难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留下另外两个人依然沉默地站在那里。
尹慕寒缓缓地眨了下眼睛,轻声道:“看来他没有结合的意愿。”
白悬冷笑了声,“但是还是逼一下的。”
尹慕寒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片刻后白悬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仿若自暴自弃般地摇了摇头。
“真是报应……”
苦涩又复杂的情绪在俩人的胸腔里激烈地翻涌着,他们的情绪绝不会完全一样,但有一点一定是相同的――压抑。
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刚刚暧/昧又情/色的氛围,他们心里的感情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裴清明明就在他们身边,但却明显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那是无法消除的隔阂,裴清甚至连机会都不曾给过他们。
之前裴清巴巴地倒贴过来的时候,他们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这个卑微的少年,放任他自甘堕落。但是现在,他主动远离时,他们却想把他牢牢禁锢在身边。
—
裴清双手环膝地蜷在沙发里,他感觉身体里的结合点因为发热而带来某种灼热的痛感。
白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攥着裴清的锐利视线几乎能将人割伤,但是裴清偏偏不抬头看他。
白悬被他这种样子弄得火气噌的窜上来了,他走上去抓着裴清的胳膊,“就算逼着你结合,那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别给我摆出这种样子!”
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的气氛又轻而易举地被点燃了。
尹慕寒走过去,揽住了白悬的肩膀,“忍忍吧。”
白悬盯着裴清看了良久,最后还是慢慢松开了手,冷笑道,“总有一天会把你所有的棱角都磨掉!”他愤愤地转过身,大步去了楼上。
总有一天……但是,他们可能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了。
尹慕寒淡淡地看了裴清一眼,什么都没说也走了。
于是整个一楼终于彻底安静了。
没有了那两个人侵略性的气息后,裴清终于能缓缓放松紧绷的身体和神经了。其实刚才的精神抵挡他也做得非常吃力,即使还勉强能把那两人拦在自己精神领域之外,但是那都是短时间的,时间一久裴清觉得自己明显撑不住。
裴清在脑海里回忆了下时日,慢慢发现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蜷缩在黑暗里,深重地叹了口气,竟然觉得异常的焦躁。这一次的任务让他感到非常难受,总有一种不太情愿又力不从心的感觉。其实他能隐隐约约地猜到答案,但是他不想承认。
被他们逼急的时候,甚至都想直接以失败告终算了!
但是任务的失败并不像死亡,能一了百了,他或许会永远停留在这里刷什么狗屁任务了,而且说到底,死亡也是一种极为不负责的行为。
他绝对不允许这两种情况的发生!
裴清胡思乱想了很久,最后竟慢慢地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
把大门弄坏的罪魁祸首并没有想象中的坦然和无所谓,白悬在自己的卧室里抽了好根烟后,依旧是烦躁不安,最后还是下楼去了。
裴清穿着睡衣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大门还敞着,凉凉的夜风灌了进来,白悬看到他这种没有警惕的样子着实气了一下,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裴清居然还睡得很安稳,顿时又生不出气了。
白悬弯下腰伸出手臂,以非常轻的力道抱起了睡着的人,站起来时身体有些不稳,晃了晃,但是却没有把裴清惊醒,大概是今晚被折腾得太累了。
他把裴清抱回床上躺下,静静地看了他很久,睡梦中的裴清呼吸均匀又细长,之前迷乱和痛苦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平和。
白悬突然苦笑了一下。
心里涌起的柔和情绪非常陌生,这种感觉似乎从来不会属于他们。
白悬带上卧室的门走出去的时候,尹慕寒正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空气里的某一处,似乎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