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人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头靠在后面,手里捧着一本书,神情平静,微敛的目光,在灯光的打磨下印上一层柔和的五官,有着巍巍远山的画骨。
许是听到了开门声,那人从书页间抬起头,看到来人是覃劭骅和刘辉,先是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一抹风轻云淡的笑,那笑旋即在他削薄的嘴角,久久不落,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书香气息让人几乎不会将他与昨晚那个目眦欲裂几近癫狂的发疯男人联系在一起。
刘辉也是一愣,显然是对那人截然相反的态度和反应有些不适应,不过覃劭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诧异的地方,对于夜晚出现的疯子和白天出现的君子,他只是嘴角露出一抹令那人感到危险的笑。
尤其是当覃劭骅的视线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刘辉口中提到的那个无足轻重的水杯,狭长的眸子里投射出一抹令那人深感威胁的光芒。
许是害怕被覃劭骅发现了什么,那人不着痕迹地将视线错开,将目光重新放在书页上,那宁静致远的模样仿佛世间一切的烦杂与他相较甚远。
覃劭骅什么话都没说,就推门而去,这让刘辉感到奇怪,奇怪覃劭骅不动声色地来了,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只是谁也没发现,当门合上的一刹那,那人慢慢地抬起头,眼睛里不再是祥和和平静,而是与他外观格格不入的狠毒和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