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姝把裤子放进脏衣篓, 换了身长袖衣裤出去。
男人正立在冰箱前, 手里提着一只烧水壶。
他已经脱去外套, 里面居然只穿了一件短袖,强健的小臂上条状肌肉显著。
沈惟姝一下子又想起今天趴在男人怀里哭的场景。
当时机场风很大, 她被他抱在怀中, 一点不觉得冷。
这是她出国学飞以来第一次哭。
一直以来,她都表现得很坚强。
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学会,并且习惯坚强了。
直到他再次出现。
似乎只一眼, 这个男人便读懂了她的软弱, 也看到了她的伪装。
也给了她一个可以依靠, 放肆哭泣的肩膀。
沈惟姝现在有点困惑,所谓的坚强, 是不是只是在无人可依时的强忍硬撑……
“红糖在哪儿?”林尔峥打断她的思绪。他没有转身, 一手还在冰箱里翻弄。
沈惟姝坐到了沙发上,“没有红糖。”
这样的东西要去中国超市买。可航校偏僻, 最近的中国超市也很远,来回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林尔峥又问:“热水袋?暖贴?”
沈惟姝摇头, 恹恹道:“都没有。”
林尔峥回头看她一眼,“看来, 你那好几个男朋友也没能把你照顾好。”
沈惟姝:“……”
男人的目光别有意味:“不如一个饲养员。”
沈惟姝:“……”
沈惟姝抱着靠垫哼了声,小声:“饲养员更不怎么地……”
林尔峥手上的动作稍顿。他自嘲般扯了下嘴角,低声:“嗯,是不怎么地。”
沈惟姝没听清, “你说什么?”
男人只要摇头,拿着烧好的热水过来。他手里还拎着一个挂着水珠的玻璃瓶——是沈惟姝刚在车上喝完的牛奶瓶子。
沈惟姝托着下巴看男人往牛奶瓶子灌热水,他动作细致,敛目的神情也很专注。
显出温柔。
沈惟姝盯着看了一会儿,脑中莫名跳出来一个疑问:
以前,或者她不在的这两年,他是不是……
也这样照顾过别的女孩子?
不然怎么会知道痛经要红糖水和暖贴?
沈惟姝神情冷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又犹豫着,什么都没说出来。
要怎么问呢?
你这个饲养员,是不是有别的猪了?
林尔峥给牛奶瓶灌完热水,又把沈惟姝手边的杯子倒满,淡声:“没红糖水,喝点热的吧。”
沈惟姝盯着水杯没动,直到水面上最后一丝细小的波纹消失,她才低声:“我才不喝红糖水……”
林尔峥没听清:“嗯?”
沈惟姝垂着眼帘没看男人,稍稍提高音量:“我说,痛经喝红糖水并没有用。”
男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摸出手机。
沈惟姝余光瞟过去,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搜索页面:
【女生痛经怎么办?】
沈惟姝愣住,唇边随即微微翘了起来。
抬眼对上男人的视线,她又赶紧拉平嘴角。
“我痛经要喝……”窥屏被发现,沈惟姝倏地心虚,随口瞎诌着,“要喝红茶的!”
男人蹙了下眉,半信半疑:“红茶?”
“对!”沈惟姝脸不红心不跳地重复,“反正我痛经就要喝红茶。”
她朝男人的手机示意,“那上面说的,也不是都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