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是好了?
少顷,她猛然忆起之前那两回的蹊跷,当即顿悟过来。是了,那并不是她的错觉。他定是早便恢复了神智。
韩奕羡深深的看她,却只道:“卿儿,是我对不住你!”
未几,他看着她,口气略显骄傲的言道:“卿儿现在实在能耐!我真个为你感到高兴!”
他从前总以为,她须得他的庇护。而今事实证明,没有他,她却能活得更好!
清言望着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痴傻的时候,她能如常的面对他。现下,他醒了,往昔绕不开的结便亦似跟着回来了。
韩奕羡微是苦笑,话锋一转说道:“我看着庭毅同冬灵俩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如此,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不若就近挑个吉日,替他俩将亲事办了。”
庭毅成了亲,他也可放心的离开。
清言看着他,点头。
这原本亦是她一直兜在心里的事。
冬灵幸福,她方能安心。
当日虞宅,气氛低沉。
得知他的爷清醒,庭毅惊喜若狂,但很快他便只剩下心酸。爷醒了这么久,却仍是装傻。爷是何意?为的甚么?他如何不知!
庭毅眼眶泛红,哽声道:“爷要去哪?庭毅陪着您!”
韩奕羡温和的看他,笑着摇头:“自此刻起,我再不是你的爷!”他说着,笑容变得苦涩:“只可惜我现在什么也不能给你!”
他轻叹一声,稍顿后,语声遗憾道:“这辈子,我实在亏欠你太多!”
庭毅眼中落下泪珠,他摇着头待要开口。韩奕羡却是摆手,笑道:“听话!不要让我走得不安心!”
庭毅胡乱擦泪,却是不能放心的追问:“爷要去哪?爷得告诉庭毅!不然,庭毅恕难从命!”
爷不说,他定要跟着。爷如今一无所有,他怎能任爷孤零零一个人离开!如果爷,如果爷想不开,抑或,爷根本就是……
思及此,庭毅心头大骇。他盯着韩奕羡,神情固执。多年主仆,他想什么,韩奕羡如何不知。
“你呀,不要担心我!我自有去处。”他望着庭毅,语声愈加柔和:“你以后只管照顾好冬灵!我啊,我当会照料好自己。”
见庭毅不为所动,面上忧色不减,他笑一笑接道:“我会给你写信。日后你有空就去看我,带着你的孩儿一起。”
他不会自寻短见。有她活着,他舍不得死。在这个世上没有甚么是比她还活着,更令他欢喜的事情了!
庭毅抿抿嘴,没有吱声。爷这个人,他不肯说的事,万是问不出来。无妨,爷走的时候,他跟着就是!
“收起你的心思”韩奕羡却脸色一整,语气变得严肃:“你不成亲,我是不会走的!”
他看一看庭毅又道:“也别想着拖延,冬灵是个好姑娘!你莫要伤了人的心!更莫要白白耽误了人!”
庭毅叹气,心下沉甸甸的。
※
经过陈嬷嬷一番挑选,庭毅同冬灵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天后。陈嬷嬷相当满意,直道那一天,六辰值日诸事皆宜,实乃为上佳的黄道吉日!
临拜堂的前一晚,冬灵跪在清言面前哭。清言瞧着心头酸软又觉好笑。
“哭什么?傻丫头!”她想扶冬灵起来,奈何这傻姑娘不肯动。
清言无奈,只好放轻了声哄:“快别哭了!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你莫要把眼儿哭得肿了!若要哭成了一对肿眼泡儿,明日可还怎么嫁人?”她用刻意松快的语气,轻谑道。
冬灵抽抽鼻子,停了停。想一想,又觉得难受,才忍下的泪珠又掉了下来。
“好了好了!”清言见状,眼圈不免也跟着泛红。
她克制住情绪,摸摸冬灵的鬓发笑道:“这不是还在一个屋里头吗?一家人住一块,吃喝在一起同进一个门,天天都能看到。我们又没分开,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宅子大,空间宽得很。她直接给庭毅和冬灵拨了个院子。小两口虽然成了亲,却是和他们同住在一个宅子里。
如是柔声哄慰了好一会,方才叫冬灵破涕为笑。
隔日举办婚礼,宁原人未到,却是送来了一道圣旨。
乃是庭毅高升。
不必去考武状元,便被皇上亲自提拔为御前侍卫统领,官居正三品。
庭毅惊住,差点忘了接旨谢恩。
韩奕羡垂下眼帘,心中宽慰,又不无悲凉。今日一过,世间尘缘皆与他无系矣!
次日清晨,天色蒙蒙亮的当口,韩奕羡收拾包袱起身。刚推开门,便看到侯在门前的庭毅。
“爷,庭毅送您!”
韩奕羡笑一声,终不再推辞。只拍了拍他的肩。旋即,举步而行。罢了,横竖他已成了亲。还接了旨。现下他要送,便且由着他吧。若不然,非不允他相送,他必不得安。
“爷!”庭毅唤他,将两张银票递到他眼前。
这是两张面额各一千两的银票。
“是夫人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