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面具是她亲自画了样图命人打造的,那上面每一个细小纹理她都清楚。她知道那些花纹都用了什么笔法,代表着什么寓意。
花云袖伸手摸上晏瑾泓脸上的面具,入手处冰凉,都是真实的。
她突然又哭起来:“都是假的,沈香菱说的所有都是骗我的。”
说完便伸手将晏瑾泓抱住,埋在他的肩膀上痛哭。
被突然抱住的人僵着身体。
花云袖居然主动抱住他了。
晏瑾泓回过神,耳边充斥的是她的哭声,她的泪渗透了他的肩膀,直抵皮肤,他觉得整个肩膀都在发烫。
抱住他的人哭得打起了嗝,他缓慢的伸出手回抱住她。
宽大且不满茧子的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
仿佛在小心翼翼的呵护这一块易碎的翡翠。
驿站门外的沈香菱弯着身子捶腿,花云袖身边的蒙面侍卫进去禀告半天了也不曾出来,也不知是怎么了。
“哪位是沈姑娘?”
有驿站仆人模样的人从门里探出头来问,沈香菱连忙起身迎上去:“我就是。”
仆人见她身上穿着便猜人肯定是哪家大人的闺秀,忙给人行了个礼道:“沈姑娘,公主让我带话,说是以后都不会你来往了,请回吧。”
沈香菱听清了那仆人的话后一阵错愕。
莫不是余小鲤与这花云袖说了些什么,竟直接将人哄过去了?
“我知道了。”沈香菱应了话,那仆人便回去了。
她扯着手中的帕子几欲将其撕碎,嘴里咬牙切齿的低声念着余小鲤的名字。
对,还有一个人能威胁到她。
沈香菱脑中一个人名一闪而过,忙转身往相府方向去。
相府里自前几日余小鲤来过之后,若说余凌枫不对她起疑心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他对余小鲤多少还是有点感情,他这二十几年,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这般灵动的女子。
甚得他心。
只是就目前朝堂这形式来看,已经不是能顾念儿女私情的时候了。
他精心发展培养的一个个同僚,被晏瑾毓逐一排除。
毓王爷若是没有详细名单,断不会这般准确无误的下手。
而那份名单,外人恐怕只有余小鲤看过。并且也是余小鲤看过之后,自己的蓝图开始一块一块的变得灰暗,直到如今只剩下了那么小小的一块。
陈迁的背叛更是给了他痛击,另外一位官职不如陈迁的已经快要被晏瑾毓收网拔除了。
到那时,余凌枫除了还重病在床的相爷爹爹,其他一无所有。
他怎么能甘心这十几年的谋划毁于一旦呢?
曾经皇位触手可及,整个天下都差点握在他的手里。
不行,绝不能因为余小鲤一个人而将整个天下舍去。
“少爷,沈家小姐求见。”
书房外忽有人声响起,余凌枫回过神来却见笔下画至一半的美人已被浓墨晕染得不成样子。
他搁了笔,伸手将那几页渗透的纸团起扔到地上:“哪个沈小姐?”
“巡城太守家的女儿,沈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