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气说变就变,早上是晴天,下午下起了大雨,日月无光。
雨幕中,两骑在官道上疾速南下,高大迅烈的黑龙马在雨中畅快奔驰,愉快嘶鸣,它们带着龙族血统,最不怕下雨。
雨势渐弱,黄昏光亮在西天亮起一会,又暗下去……入夜了。
马蹄声带着一阵风,穿过一座高大白石牌坊,前面出现一个巨大庄园,高墙上灯火点点,更有高楼,璀璨火炬一样,直指青穹。
黑龙马停在门前,周铃戴着斗笠,一身漆黑蓑衣,回望一眼同样笼罩在蓑衣中的男人,她自怀里取出一枚红印,对着门楼上面高举起来,配合独有的黑龙马,不必多说,厚重的大门就此打开。
“拜加家主!”一队士兵轰然跪下,甲叶铮然有声。
披了蓑衣骑士微微欠身,灯笼和火把在道路两侧的檐下亮着,照出了斗笠下年轻而沉稳的面容:“免礼,都起来罢。”
策马在庄园主道上缓行,马蹄踏过积水和泥泞,溅起一片片水花,叶青见此微微皱眉:“排水有些不畅,主道尚且这样,别的地方更难说……要扩大下水道了。”
周铃在后面听着,默记了一遍。
很快到了楼上楼下,候着已久马师过来牵马,这时深夜禁止一般人出入庄园,无法送回南廉山福地将养,就在府内专用马厩里休息一晚。
叶青直接进了楼,这却是叶孟秋住了二个月,见待遇丝毫不减,并且叶青这二个月来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故退出了楼上楼,把这权力中枢象征交给叶青。
叶孟秋原本有些还担心叶青才当上家主,年轻气盛,随意调整结构和利益,和原本既得利益者起了冲突。
可叶青宗旨却是原本位置和利益基本不动,在原本旧体系外建立新的体制,工、商、田、兵都一一组建,有条不紊,一切都非常沉稳,短短几个月,叶家的影响就进一步扩大,隐隐有平寿县第一家族气相。
至于婚姻,叶孟秋稍有些不满意,叶青专门拜见,却有相当合理解释——叶族原本只是县内大户,是乡绅级,要是和郡望联亲,怕反过来被妻族插手影响控制。
现在叶族自乡绅晋升郡望的关键时,却要高筑墙,广积粮,叶曹二家联手,才可扎稳根基,再说曹白静还是术师。
这却真正说服了叶孟秋,叶青治族日益得心应手。
叶青深深吸了口气,感受到丝丝气运还是自虚空中过来,形成吞吐,却比二个月前多了五成左右。
“气运果是可以通过法度和内政来增长,并且基本上有二倍左右增幅空间。”叶青想着,脱下蓑衣。
江子楠望一眼跟上来的周铃,没有多问,笑靥如花迎上来:“公子回来了。”
“有事么?”
她点点头,接过蓑衣收好,举一盏灯笼上楼:“吕先生让我代交三份报告上来,我做了归纳,有一封是乡巡清扫外围敌人探子的报告,还有琉璃灯样品做出来了五个,公子可以看看……”
每一层墙上都亮着几盏灯,一些重要房间铁门严密锁着,有着族卫守候,见着叶青都是行礼:“家主!”
叶青颌首回应,这些族卫不是团练体系,祖父辈就是一直亲近自己这一房的家生子,有些家里老人还在世,以前就算父亲去世了,也是每年过年上门拜访,虽人老了,没法给当时的自己多少支持,但合起来的功劳和话语权,使得主脉忌惮,不敢对自己欺压太甚……
叶青上位后,自立刻提拔这些嫡系。
“要是自己没有觉醒,随着老人纷纷去世,这些底子不出十年就会散光,前世晚了几年,都散了大半!”
“但现在自己十七岁中进士,又提早成为家主,立刻就是风起云聚,所有旧故都教训子弟,凝聚在自己麾下,立刻就是崭新的主脉……”
“不但是这些人,自己丝丝气运凝聚,无形就形成了威望,有着名分和才器,只要不自己作死,每年全族+5忠诚,这是基本的福利。”
“想起地球上,有个集体企业的老总突然之间去世,下面副总很是精明,却轮不到他,而是提拔了自己一个中层干部的亲戚。”
“本来预计这个亲戚是过度人物,过几年就让老总儿子接位,但给他上位了,开始几年还有些想念,原本副总还有些抵抗,可过了几年,却再无声音了。”
“这亲戚才能并不凸出,无非是每年+5威望和忠诚积累下来,这就是资历,几年后谁也动不了,集体转私时就把这企业纳入自己名下。”
“世上都一样,无非是名分积累而成,三代积累,不逊色于主君魅力过人,由此可想千年郡望的底子。”
到了楼顶,是个新装修完成的书房,开着舷梯,上去就是天台的重楼木……这已过了一个月,叶青在家族政令上还延续着祖父的原案,楼外楼再怎么说都已是自己地盘,做一些微调也是必然。
开书房进去,明澈琉璃灯光照着小小的空间,熟悉陌生,恍如隔世。
“怎么样?芊芊姐姐来看过,都说这灯很好用,不摇焰,不伤眼。”江子楠笑吟吟举起一盏给他看,心中期待,这可是她辛苦研究了几个月,跑去和匠师实验许多次才弄出来,虽创意是公子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