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1 / 2)

听了她的话,李秋月黯然神伤,伤心啜泣。

触景生情,想起李珉承包八木的那个前夜,我和骞小兰曾经带着李珉到过这里,察看她为自己和孩子们准备的最后一条退路。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却已经是四年之前。我鼻子一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搅在一起滚滚而下朦胧了双目。

身后的李秋月突然“啊”地惊叫一声,小手紧紧抓着楚蕙的衣襟。

队伍右边的灌木内,大团的黑头苍蝇嗡嗡地飞旋着,不时撞到我们的脑袋和身上。原来下面是一条二米多长的大花蛇正在痛苦地扭曲翻滚蜷曲着,蛇身足有茶盅粗,从头到尾已经变成黑色,细看是身上爬满了小蚂蚁。

“老天啊,这也太恶心了……”李秋月战战兢兢地道。

或许是为安慰李秋月,楚蕙拍拍她汗淋淋的小手柔声道,“别少见多怪,这就是自然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啥也不会浪费。在南方的热带雨林里,一头大水牛死了,一晚上便能成一付白骨架,比这恐怖一千倍!”

终于走到山底下,分开灌木,进入小山西边大水沟底下,在最底部出现一个半人高的涵洞。洞口下干燥的沙子上是结了干的青苔,大雨时这里受到过水流冲刷。可怕的是,涵洞入口处上面的土被人或动物掏空,砖石垒起来的涵洞口暴露在外,被雨水冲刷得已有残缺,摇摇欲坠,随时都能倒塌!

“老天,都快塌了啊,里面肯定有蛇……”李秋月一脸恐惧和不可思议状,带着哭腔,“不会吧,要钻进去?石头姐姐我可没那么大胆……”

“蛇倒未必,有野狗倒可能是真的。”楚蕙手拿着小巧的相机,不停地“咔嚓”“咔嚓”拍着照,把周边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又细细观察了一下,心有余悸地道,“大家小心点,千万别碰着石头,塌了我们就要被活埋在下面了。”

李秋月畏缩了,小脸被热浪蒸得红如桃花,可怜巴巴地道,“楚处,要不我们固定一下洞口再进去?”

“哪有那时间?”楚蕙抹一把额头的汗,口气严厉地道,“大家注意,千万不能动洞壁。没胆也得钻,戴上手套、口罩,拿好手电,棍倒拖着跟紧我!”

李秋月蔫了,只得戴上口罩站在楚蕙身后。

我不明白楚蕙是何意,李秋月不是警察,不是内保,她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但楚蕙说得不容置疑,我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灰尘、枯叶,将变色镜摘下揣到口袋里,强逼自己戴上口罩,身子蹲下低头躬身率先钻了进去。

涵洞很低,只能蹲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向里挪,动作尽可能柔和些,不敢碰着洞壁一点。虽然是在山底下,但温度比林子里还要热恋,越往里越黑暗、越闷热。气味也更加难闻,令人恶心想吐,是那种令人窒息的青草、淤泥沤烂被高温蒸干的酸臭味道。

“姓荆的真狠哪,呜呜,当年老板带着娃儿得受多罪啊……”跟着楚蕙身后的李秋月分明啜泣着,嘀嘀咕咕地叨骂着,慌乱中不时踩着我们手中的棍,让我们前行变得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