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开着,丫丫兴奋地挣扎下地,嘴里叫着奶奶,歪歪扭扭地跑进院。
见我带着他们的孙女来了,正在井边洗手、冲藕的赵治民寒暄几句,便赶紧请我在丝瓜架下坐下。洗净手,将丫丫抱起亲吻着她肉嘟嘟的小腮,问道,“丫丫,想不想爷爷?”
丫丫被爷爷的胡子扎得咯咯咯笑,说道,“爷爷,你对姥爷姥姥妈妈那么凶,丫丫才不想你呐。嘻嘻,丫丫想奶奶和姑姑。”
父母离婚,受伤害最大的是孩子,但丫丫却在两家都充满欢乐,说明兰家、赵家在大事上还是通情达理的人家。兰春英跟着我后,虽然赵尚河是我兄弟,但赵家父子没有觉得不妥,相反他们都感谢我。
农民的感情很朴素,当年兰春英嫁入赵家时,赵家专门建了现在这个大院迎娶她。可赵尚河就是个粗人,她到底还是和他离了。未留住这么好的媳妇,赵家两位老人都很心痛,有一段时间甚至气得与儿子赵大炮不说话。
一直到现在,赵治民夫妇都心疼儿媳兰春英,觉得对不起她母女。他们逼着赵尚河服软,想让这小俩口回头,但兰春英有了相好项东升,赵尚河也与渣土公司的巫会计同居了,儿媳妇眼看着是不可能再回赵家了。现在,让兰春英跟我小石头好上,虽然不会有名分,也总强过媳妇、孙女落到不靠谱的男人手里。
当然还有一层心照不宣的心思,就象白沙村所有人一样,他们都相信我能夺回酒厂,我就是他们的饭碗啊。与庄西风等人对我的评介完全不同,白沙人认定我小石头是酒厂老板,我成了白沙女婿,偏僻的白沙村也就会象西留侯、高家坳两村一样民富村强,可怜的丫丫将来便也有了依靠!
现在看赵大叔疼爱着孙女,想到自己的处境,在董事长眼里我是过河卒,在庄西风等人眼里,我是一事无成的哭包怂、混混、人渣,围绕酒厂官司的博弈前景不明,这让我隐隐感觉肩膀上不能承受之重!
赵妈妈和小闺女赵莹莹也戴着草帽,提着篮子也回来了,欣喜地与我打招呼,原来她们是去地里摘豆角。赵妈妈生了三女一男,赵尚河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都嫁在外乡,下面这个小妹叫赵莹莹,已经十七岁。
母女俩与我寒暄着,便象击鼓传花一样轮流抢着抱过丫丫疼,大院内充满丫丫咯咯咯的笑声。
午饭是在室内炕上吃的,赵尚河给家里安了大吊扇,网飒飒的很凉快。我和赵大叔喝酒,聊着酒厂官司和成立土木工程公司的事,赵妈妈一直将孙女抱坐在怀里吃饭,一边跟孙女连哄带求晚上能不能留在这里,跟奶奶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