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精疲力竭,我无力思考,嗓音嘶哑干涸,象得了一场致命的大病,正处在奄奄一息的晚期。更让我无地自容的是,室内气味不雅,原来咋夜我发作时再度失禁,李珉一点不嫌弃,帮我揩干净身体,换了干净衣裳和床单被褥。
见我面露尴尬,她安慰我,“石头你难受啥,你是病人,这没啥害羞的呀,我只当给瑞儿换尿布。那一次姐让人欺负了,你不一样照顾姐啊。”
我更加无地自容,她又嘲笑我,“嘻嘻,上回你救我时看光了我,还欺负我。这回一报还一报了吧,姐可不是想看光你哦。唔,你本钱果然不小,姐好喜欢哦。咋样,是不是很自豪?”
“上次我亲过你那里,那你……”
“滚,想你美事。不不,想美事也等你好了再说。”
这就是这小狐狸的风格,真真假假,如娇似癫。我已经没有脸面、更没有劲头和她斗嘴、斗心智,但越发疑惑,“姐,你想过么,如果失败了……”
德国人的建筑,通气孔果然管用,一会气味便恢复正常,这令我感觉不再那么难堪。
“我做什么我自己清楚,失败了我给你父亲养老送终。但你做什么,你花时间想过没有?一生混混沌沌从生到死,从不肯睁开眼看一看自己。宁可当小混混,不敢来公司,胆小可笑。”
我一脸无奈,手抚眩晕的太阳穴,“这大早晨的,你又给上哲学……”
李珉捧一堆脏衣服出门,边走边说,“石头,不要灰心。痛苦和幸福一样,都是自己的感受。它们就是一双鞋,合不合适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她是借用书上的话,痛苦难道真的只有自己知道?毒瘾频繁发作之时,嘶叫谩骂泄够,李珉成了我的出气筒。毒瘾过去,我颓然无力地瘫倒在床,这些天我已经渐能承受痛苦,可我何曾有一丝清醒一丝愧疚?
等她回来,先是想卧墙边花架边的小沙发上眯一会,那姿态凸凹起伏,美不胜收。或许是睡不着,又揉揉太阳穴,起身坐到画架前提起笔。
我犹豫一下,喘息着心虚问她,“李老板,我感到纳闷。这些天我不是人,天天冲你发脾气,用脏话骂你,你真的一点不生气?你脾气咋那么好?”
李珉执笔静心绘画,依然故我,“石头,你是病人,我哪会和你计较。我每天生活在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中,已经习惯被人算计、暗骂甚至打击。连秦小刚那样的耗子都能欺负我,我更得坚强些啊,要不一个寡妇是没法活的。”
她的坚强让我嫉妒,便又故意气她,“好深奥哦,李老板,这回我落你手里了,你何不试着拿刀割肉感觉一下?”
李珉斜睨我一眼,淡淡地笑道,“别再想气我,没用的石头。我正在你身上割肉放血,以德报怨,用钝刀子刮骨疗毒,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
我被噎得无言,恰好一轮寒冷袭来,我拉扯头皮,神经如被刀割,努力裹紧厚毯子,痛苦呻吟无力与她争斗,并慢慢睡去。
渐渐的,寒冷我也已经能够忍耐,盖着厚被已经开始出汗。李珉便又给我换了薄被。不再痛苦,便又忍不住变着法子闹腾她。
“给支烟啊,李老板,你那么大的公司,就这么待客啊。”
李珉一脸疲惫,躺在小沙发上,身上裹着薄被,闭着眼,但绝不为我的哀求所动,“很抱歉,我这里没有烟。这里空间有限,有烟也不能抽。你刚好一点,难道你想中毒而亡?”
“你这么大公司会连个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