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并不敢确定绿石一定是刘希玉偷的,可第二天我亲自带着绿石送到了五月红。曹啸野出差去了,张文魁收下了绿石,还以万元相赠,但我自然没有要。
或许就是因为三年前那顿酒的交情,北霸天在我临死前还赏一顿酒菜。其实,曹啸野地位尊崇,身家巨亿,我深知自己在眼前这个男人眼里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如此排场,足见他还记着三年前的交情。最多再过半小时,又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将降临,那可能就是将我葬身大海的时候。
因此我一边吸着烟,抓紧时间将酒菜和馒头一扫而空。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菜,再端着盘子象狗一样伸着大舌头细心地舔着,舔净盘底的每一点油汤,然后意犹未尽的抹抹嘴。临死之前如此美味一顿,人世间最后一顿饭菜香味,让我却之不忍!
曹啸野一直面带微笑看着我,我觉得北霸天的笑容里泛着阴冷,就象看着一条即将被宰杀的狗一样,笑中藏匿着鄙夷、不屑,但我视若无睹,又端起水杯,连续饮了三杯凉开水。再过一会,我想喝上淡水更只能张嘴饮天上的雨水!
曹啸野身边的瘦削中年男子叫张文魁,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年轻的美大嫚一直一动不动看着我,我的镇静让他们所有人既不解又惶恐,连刘晓蓬都鄙夷地睃了我一眼。
似乎受我留恋美食影响,北霸天小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又隔空扔给我一支烟。
“浮山集团原来就是个收破烂的,外人都知道我们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吃,会飞的不吃风筝,四条腿的不吃板凳,那时活着便为了填饱肚子。混到今天开公司这个层次,才知道那在天都老饕眼中跟生吞活剥茹毛饮血没啥区别,跟孔圣人讲的食不厌精烩不厌细差远了。可我就是改不过来,最怕饿着。”
我不想陪他海聊,在抓紧时间过过烟瘾。曹啸野这土鳖的眼界只达到天都、省城,与着眼全国、全世界的庄西风一下子就拉开了档次!
到底是上位者,曹啸野没有小人得志般羞辱我一番,他仍在大发感慨。他说男人都喜欢玩女人,当年收破烂、靠偷窥为生时看到大屁股妇人心里就痒痒,发誓有朝一日要上遍天都市最美的女人。
“现在,老子睡过的女人从八九岁到五六十岁,有明星名媛富婆校花小学生,但我是穷地方煎熬出来的人,有钱后从不会狗眼看人低。虽然你小石头就要死了,而且必须死,但我老曹最后一餐饭还是要送的。”
我看着他,努力平静地笑,“呵呵,酒菜味道真好,谢谢曹老板。”
或许是见我在烟缸内摁灭烟蒂,曹啸野又体贴地隔空扔过整盒烟,“我气管不太好,不能多抽,你随便啊小家伙。”
“谢谢!”我急忙掏出一支点上。可惜烟盒里还有一大半,略觉遗憾,看来只能带到海底那个漆黑的世界再抽了。
曹啸野很有耐心,一边与身旁的张文魁碰杯,一边对我道,“你是在港口长大的,号称天都港精灵,下面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三石老弟有啥话想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