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打官司,全凭“大盖帽”们一句话,能不能打赢官司,全靠你送了多少或找了什么样的关系!
再说,这种斗法,北山矿完全不是马三爷的对手。
马文龙曾经在都南干过多年县委书记,这里的干部大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和马三爷打官司,北山铁矿不可能赢。即便赢了面子,也会输了里子。因此,马三爷如果借口工程建设需要,隔三差五地切断道路施工,县政府、镇政府又能拿他咋的?!
断道更不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此下策。
如果东郡村真的要重建被压塌的红旗渠涵洞,虽有理有据,但这势必要引起一场严重的纠纷。马文好的水泥厂、烧碱厂、养殖场有工人上千人,如果发生械斗,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们都是外乡人,倘若引起械斗,特别是一旦死人了,那么当地政府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矿也就别想开了。
这段时间段淡食一直在都南县与齐都市之间来回跑,帮助张华山打开局面,却唯独与马氏的红莲集团老死不相往来。
这就是中国特色,宗族矛盾,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段氏兄弟既然非要把马三爷当成对手,那我们就得提前做好摊牌的准备。
因此我又派刘希玉专程进了一趟山,将段三喜的事跟段淡食说了,陈明利害,希望他动用自己的社会关系捞出他。
现在,沈苦丫在鸿烈村威望最高,她将是我们将来与马三爷摊牌时,一张杀伤力极大的牌!
但段淡食还记着旧仇,开始不想管,以此事难度太大为由推托。
刘希玉不得已,便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如果将来我们与马三爷闹崩了,马三爷假如敢断我们黄泥塘段山道,我们则可以通过鸿烈村支部,发动群众开修红旗渠涵洞工程,也断他马文好红莲集团的出山道!
段氏兄弟俩闻言大惊,他们没想到我们筹划得这么深,自然不再推托。于是段淡食专程跑了几趟齐都市,上下打点,总算弄出了点眉目。
回到北山镇,他告诉刘希玉这事很麻烦,段三喜是让人陷害,给银家岭铁矿造成400多万损失,本来死刑是妥妥的,否则矿上无法向省里交待,更无法向全市人民交待。
现在,齐都市孙永红副市长亲自关注此案,事情便有了转机,吃枪子是不会了。但总是要判个十年八年的,其后他会想办法办减刑,争取服刑年把二年就把三喜捞出来。
老段头一家听到这一消息,对刘希玉感激涕零,老段头激动到差点下跪,老俩口激动得呜呜哽咽起来。
他们准备了酒和牛肉,让刘希玉领着,专门到东群村感谢段氏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段氏兄弟也给足了面子,茶水点心侍候。
山里行古风,几瓶好酒,十斤牛肉或羊肉,是最高尚的“牛酒大礼”或“羊酒大礼”,两家一笑泯恩仇,此事也就翻篇了。
此后刘希玉登堂入室,进出沈苦丫家的小院再不用偷偷摸摸。鸿烈村人都知道,这个小哥是沈主任的相好,是段家的恩人。
夜里与沈苦丫欢好后,刘希玉抚摸着缎子一般凉滑温润的玉肤和下面那一丛柔顺的锦绣,叹息一声,依依不舍,“三喜哥将来回来了,小弟真舍不得小嫂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