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开着空调,巨大的落地窗已经拉开帷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夜眠后那种浑浊的气味,混和着化妆品、橡胶制品和乳胳等物的怪味儿,我在总台门厅内的红皮沙发上坐下,这淫糜的气味让我控制不住地抽了抽鼻子。
我局促不安地在红色沙发上坐下,妇人道,“小哥你叫啥,哪人啊?喂,在室内还遮着蛤蟆镜你耍酷啊?”咋天刚上了新闻,我不想人认出我来,便解释道,“大姐我叫陈三,家住东镇区。我可不是耍酷哈,是眼睛不大好,怕光呢!”
“啊?红眼病啊,可别把姑娘小伙传染了……”妇人惊惊诧诧地说着,对着走廊咋呼了一嗓子,“大顺子别挺尸了,有帅哥来应聘!”回身趴柜台上与女孩一起收拾着什么,嘴里还叽叽喳喳地叮嘱着啥。
我偷睃一眼,这娘们身材丰腴火辣,肤白如雪,凸凹分明,上身只戴着红色乳罩,里面那物喷薄欲出。下身只着红色的小三角裤,紧紧地勒着圆润嫩白的肥臀上。手里窝着的一团红裙子就那么扔在柜台上,既没有穿上也没有遮挡一下身子,听凭圆臀间一抹乌影若隐若现。
舞厅这种画风让我很不适应,感觉窘迫不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那放。不一会一个三十余岁、腆着大肚腩的矮胖青年从走廊深处走了出来。原来是舞厅老板,招内保不是小事,老板亲自出马了。他将我带到后面院中,院墙角上放着四对石锁,我原以为是要举石锁,可胖子突然一拳向我砸来。我大惊,急晃身闪开,这是个练家子,一招一招虎虎生风,我左晃右闪,三招过去,我未还手,他却拳拳落空。
“你干嘛不还手?”他拍拍手停住问。我说,“别打了,你打不过我。”胖子叹息一声说,“这要搁三年前,你打不过我,唉,女人特么的害人哪。”又指着石锁让我试试力量。此时有三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厨师走出向墙角观望,幸好几天休息我已经缓了过来,便走过去屏息静气,将一对大石锁稳稳地举过头顶,引来他们一片赞叹声。
接下来就简单了,一番登记完毕,我顺利入行,无试用期,每月六十至一百块,每天管午饭晚饭。上班时间是下午二点至凌晨一二点,还有五个内保,头儿叫大刚子,负责镇场,每天都会有小青年闹场打群架,有时遇到赖子争风吃醋打砸舞场或遇到强人吃霸王餐的,往往需要打架!
小院后面是一圈青砖平房,都有年代了。老板的住家、料理间、储藏室、内保间、伴舞女郎候场休息间、厨房等一应俱全,厨房内十几个穿着白色工装的男厨师们都在忙碌着,准备酒水饮料、果盘、凉菜、甜点或面食等。另外十几间平房是旅社的客房,大都关着门,几个女服务员正推着工车一一打开门整理房间。胖子将我带到内保休息室,还介绍说他叫李常顺,叫常哥或顺哥就行。刚才那妇人是他爱人,人都叫梅姐。柜台内的女孩叫马英,是负责总台的组长,大家都叫她英子。
内保室内有股劣质烟草的糊味和臭脚丫味儿,里面是一圈肮脏沙发围着的一张黑色茶几,沙发上零乱地堆着报纸、瓜子皮等杂物,茶几上横七竖八放着五六个水杯和一堆乱糟糟的扑克牌,一个方形饼干罐子当成烟灰缸,里面是半缸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