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灯跳转,黑色轿车随着车流继续前行,孟紫怡瞅着车窗外络绎不绝的车辆,回首刚才,未免太猖狂啦,虽说轿车的车窗贴了车膜,可这毕竟是公众场所,四周全是同行车辆,他们两人就这么在车厢里浑然忘我地接吻,着实伤风败俗,貌似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她呢。想到这,孟紫怡羞得脸红耳赤,本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后来怎的就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了,幸而,这死男人理智尚存,纵然摸手摸脚,可到底不曾脱她衣服,不似那晚在银光酒店的包厢里,把她的衣衫褪得一干二净。犹记得那晚,当衣衫尽褪,她的冰肌玉骨完全呈现在他眼底,彼时男人湛黑深沉的眸底仿佛困了两头张牙舞爪的狼,吓得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孟紫怡羞涩地甩了甩头,然后,从斜挎包里掏出粉饼,小小的化妆镜里所倒映的人儿,眼如水杏,凝脂鹅腮,花嫣柳媚,当她的视线触碰到镜中人的一刹那,孟紫怡旋即被镜子中一脸春心荡漾的自己,惊得猛然小鹿乱撞。
镜子稍稍下移,雪白的天鹅颈上,散落着零零星星的暧昧红痕,见此,孟紫怡羞答答地轻咬了下被男人吻得娇艳红嫩的唇瓣,素齿朱唇,撩人心魄,更加让人羞于直视,故而,孟紫怡扭头,娇羞地瞪向身侧正在喷云吐雾的男人。眼下的他,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夹着香烟,间或抬起凑至唇边,矜贵自持,哪里还有方才耍流氓的半分影子。
车厢里,薄雾弥漫,朦朦胧胧间,胡靖扬隐约感受到了来自身旁女人的娇怒,他的余光可见,副驾驶的女人,单手拿着粉饼,脸色酡颜,微腮带怒,薄面含嗔,然而,这样的一个她,落在他眼里却是千娇百媚、娉婷万种。
胡靖扬并未侧头去看女人,依旧目视前方,他浑厚磁性的嗓音噙着低笑,话说得理所当然,“倘若在那般情况下,我仍旧坐怀不乱,那么是否可以从旁印证你毫无魅力,你率先挑起了火头,何以怪得了火势蔓延,我没把你当场正法,就已是仁德宽厚。”
闻言,孟紫怡气得几欲跺脚,平心静气了下,她嫣然一笑,嗓音清婉,“胡总博学,出口成章,信手拈来,把一番理横折曲的谬论说得大义凛然,真不愧为登徒浪子之典范。鉴于我孤陋寡闻,尚且不知原来“仁德宽厚”还能这么使用,属实叹为观止。”
话毕,孟紫怡径自扭回头,捏起粉饼,照着镜子,在她纤白的脖颈上扑了点粉,以遮盖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红痕。
胡靖扬听着孟紫怡一番别出心裁的挤对,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透过后视镜瞅向正往脖颈上扑粉的她,胡靖扬明镜如水的黑眸,不知不觉暗流涌动。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然而,如此一个美人儿,方今对他来说,却并非可望而不可得,但凡他乐意,即刻便能一亲芳泽,只是,她这么一副任君采撷的婉顺姿态,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个中缘由,岂能不引人深思,这也是为何他纵使百般吃豆腐,却终究未曾越过那重底线的原因。正所谓反常为妖,但凭她系出名门,幼承庭训,她就断不会无缘无故任由一个陌生男人予取予求,因而,他敢断言她必有所图。
胡靖扬的所思所想,孟紫怡不得而知,她扑好粉,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下仪容,顺便捋了下凌乱的长发,尔后,“啪”的一声合上粉饼,搁回斜挎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