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严羽当前无所遁形的惊恐万状,胡靖扬静水流深的黑眸,潜藏着遇事不慌的镇定和处事不惊的沉着,半晌,胡靖扬率先打破静默,张弛有度的客套徐来,“严总这般火烧眉毛的,是要往哪里去?”
严羽被胡靖扬点名,顿感如芒在背,惊慌失措的目光投向胡靖扬见微知著的眼神,其清明睿智的深眸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严羽当即打了个寒颤,脸色发白,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一旁的张跃飞眼瞅着严羽噤若寒蝉的死样,暗地里嗤之以鼻,此刻的严羽哪里还有半分平素里目空一切的嚣张气焰,然而,张跃飞纵然对严羽鄙夷不屑,可也不能袖手旁观,搜肠刮肚一番,煞有其事,道“抱歉,胡总。我们严总的母亲严夫人,突发急病,紧急被送往医院,我们正往医院赶呢,签约事宜恐怕得改日再议。”毫不心虚的语调透着浓厚的歉意和急切的担忧。
严羽闻言,似梦初觉,连连附和,“呃,对,我妈在医院抢救,我得马上赶过去,胡总请见谅。”
“自然是严夫人要紧,既是如此,我便不好再蹉跎了,严总请便。”胡靖扬双手插兜,舒朗的眉宇间勾画着从善若流的得体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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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严羽一行人离去后,沈江凑近胡靖扬,压低嗓子,道“胡总,他们神色有异,像是在刻意隐藏什么似的。”沈江能够跟随胡靖扬多年,岂会是平庸之辈,何况,方才严羽一副惊惶失色、闪烁其词的样子,傻子都能察觉不妥。
胡靖扬挥手打发身后两名随行高管先行离去,举止不凡,两名高管自动自觉听从,沉思半会,胡靖扬身高腿长的身影径直迈向3003包厢,沈江亦步亦趋。
抵达3003包厢门前,胡靖扬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门把手一拧,然后一推,包厢门随即打开。包厢内的情景瞬间扑入胡靖扬与沈江的眸底,距离门口不远的位置正仰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她水光盈溢的双眸堆满凄清悲凉的泪水,顺着眼角蜿蜒而下,白皙柔美的身子布满触目惊心的斑驳淤痕,惨不忍睹,旁边堆放着一些碎布,显然是被撕得不成样子的衣物,更甚者,男女情事过后的那股呛鼻的腥臊味尚未散去,依然浮荡在包厢的空气里。有鉴于此,刚才包厢里发生过何事,不言而喻。
沈江被眼前不可描述的一幕,惊得目怔口呆,僵愣几许,沈江不忍直视,旋即撇开脸。
胡靖扬则星眸微转,蹙紧眉头,一身黑色西装革履的他,身躯凛凛,昂首阔步,迈向苏沁。
男人做工精良、用料讲究的黑色皮鞋随着他矫健流畅的步伐,一下一下敲击着坚硬的大理石地板,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胡靖扬清脆嘹亮的脚步仿似一步一步砸在了苏沁眼下荒芜凄凉的心头上,彻底把她给砸醒了,听着男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原先魂不附体的苏沁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所丢失的三魂七魄,随着男人的靠近,逐一回到了她的躯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