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国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这倒是出乎了木杉的预料。
他抬起头,望着烟雾遮掩下的穆文国,感觉到了一些不对。
从语气中,他听不出半点对于股权仍在云易名下的遗憾。
而且话语中的意思明显,不想再让穆琳继续插手辉煌。
他心中一时间根本无法判断穆文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还注意到天易也是穆林在管着,不知道辉煌是不是也属于天易旗下,木先生对天易那边是否有了解?”穆文国又接着问道。
木杉更迷糊了,完全搞不懂穆文国的意图。
又不好问。
不过从穆文国的话中,可以看出穆文国对这些事了解的并非太过透彻。
“辉煌和天易是两家企业,并不同属!”木杉摇头,微微沉吟,又继续道:“据我所知,天易是投资财团性质,云总独创,但后来,在发展的过程中,股权分配相对复杂,当然至今为止,依然是云总依然绝对控股,穆琳……”
木杉看向穆文国:“穆琳在天易也只有极小部分股权!其余均在云总名下!”
木杉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的如此透彻,或许在他内心里,从来都只认同云易和穆琳两人。
云易不在了,他心里还是向着穆琳的。
穆文国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突然意识到,对方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想法。
但他深知这两家事业都不简单,木杉是怎样的人,他也不清楚,自然没法推心置腹,免得徒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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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木杉并没有能和穆琳说起正事。
仅仅只是见了一面!
他只是点明了一句“陈仙桥一直没有消息!”
但穆琳却并没有反应,甚至连眸光都没有波动,他也无可奈何。
当告辞离去的时候,木杉心里纷乱一片。
云总去了!
而他留下来的一切,恐怕要乱了。
木杉心里很压抑,若有能力,他绝对会去帮助穆琳,不让云总在天国挂心,但奈何,他没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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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文国坐在沙发上,久久沉思!
当刘青来到他身边继续哭泣的时候,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沉沉一叹,目光在妻子身上一转,沉吟半响,突然开口道:“刘青,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
刘青泪眼迷糊,没有出声。
穆文国深吸了口气,继续开口道:“事已经出了,时日也不短了,有些事咱们必须处理了!”
穆文国的表情沉重,刘青终于擦干泪滴:“什么事!”
“这段时间我了解了一下,穆琳身上还有着云易留下的巨资企业,今天这位木总过来,我特意问了问,这些企业依然在云易名下!”穆文国眉头紧邹。
刘青闻言微征,她从没有想过这些事。
看向穆文国:“你想说什么?”
穆文国又点燃一支烟:“刘青,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有些事咱们不多想,但不能保证别人也不多想,今天那位木总,我就随意问了两句,我便察觉到他想到了云易的遗产上面去。”
说到这里,刘青自然完全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却是脸色突然一红:“什么意思?”
穆文国沉声道:“这两天我已经想了很多,不管这些企业有多大,咱们也不缺衣少食,明天,我打算到云家去把这件事说清楚。”
“怎么说清楚?”刘青一抹愤怒在心头流转,闷声道。
“咱们啥都不要!”穆文国深深吸了口烟。
刘青看着他,眼泪再次滑下:“我女儿嫁到他云家,是过的怎样的日子?现在落到这步田地,我们还要去自证清白?”
说到这儿,她陡然站起来:“穆文国,你好狠的心,你把我们女儿当什么,他云家妾侍吗?我告诉你,我决不允许你去作践女儿。我不管他皇亲国戚也好,还是高门大府也罢!我们一家清清白白养大的女儿,凭什么让人家卑贱。我女儿落到这个地步,还当不得他云家媳不成。这钱我不眼红,我养得起我女儿,但我女儿是他云家明媒正娶,没享一天福,落得伤痕累累,这最后的尊严都得不到?让人家扫地出门?”
“我告诉你穆文国,云易留下的是债,穆琳还!留下的是财,穆琳取!该我们拿的,我们一分不让。她无权拿的,我们一分不取!你如果敢主动送上门去折辱女儿,我,我,我就不活了!”
刘青泪眼模糊,指着穆文国愤怒到了极致!
女儿如今的样子,她恨云家,恨云易,恨到了极致!
她后悔当初将穆琳推入了火坑。
这些年,穆琳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她这当娘的怎会没有半点体会?
然而,穆文国却是脸色铁青:“我要不去,那不止是作践女儿,连咱们俩也要被戳脊梁骨!”
穆琳身上的那些头衔。
天易财团董事长!
辉煌集团董事长!
兰若香港最大投资人!
这哪一个都骇人不已,穆文国深知,这些企业,已经不止代表的是钱。
云易已经没了,现在这些头衔,已不再是当初云易还在的时候,没人能够质疑。
如今,穆琳成了寡居,历古以来,家产分配就从来都不是小事。
而这些企业,即便云家高门大户,也绝不可能如此慷慨!
多少恩怨,就从此而起。
穆文国从来不是软汉,他作为穆琳的父亲,他恰恰是在为穆琳争气。
闹将起来,哪里还有名声?
所以他要亲上云家,将态度摆出来,穆琳身上的一切都交出来,绝不容人说他穆家要占家财。
“咱们家的情况咱们自己清楚,这些企业都是云家做起来的,咱们家不是没吃没喝,也不是养不起孩子,早点说清楚,让大家分分明明的,不能让孩子被拿话柄!”穆文国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