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李二狗压下胸中的怒火,神色又恢复了平静,甚至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以及得意,“果儿,你大概还不清楚本殿下的身份,不知者不罪,本殿下不怪你。”
陈果儿眉峰轻挑,殿下?
这是对皇子的称呼,已归天的老魏帝膝下就五个皇子,李二狗算哪一个?
不对,根本就没他什么事,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眼下都关在宗人府,四皇子早年出天花没救回来,比他爹还早就挂掉了,而五皇子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傀儡皇帝。
再看看李二狗的年纪,莫不是当初老魏帝出门游玩时一夜风、流的产物?
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认识李二狗的娘,虽说上了年纪看不太出年轻时候的样貌,但也能窥见一二。
更重要的是,李二狗的娘额头上有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胎记,纵然她年轻时再出色的五官,也会被这个胎记影响到整体美,更遑论李二狗的娘容貌十分普通,甚至还没有李二狗好看。
大魏建朝至今也不过二十余载,李二狗今年二十四岁,如果他当真是老魏帝遗落在外的子嗣,岂不是说当老魏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有了他?
这就更不可能了,宫里的嫔妃陈果儿见过几个,几位皇子的母妃她也见过,各个都是姿容绝色的佳丽,绝不是李二狗的娘能比得上的。
所以他说的根本就不成立。
“你说谎。”陈果儿冷冷的睇着李二狗,眼中带着淡淡的讽刺,“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先帝早年有遗落在外的子嗣,你怕是在做白日梦吧。”
如果有的话,根本就瞒不住人,皇子遗落在外,甭管怎么样先帝也不可能不派人去寻找,而只要他派人出去就会有风声泄露,秘密也将不再是秘密。
当然他也可以说当初先帝与他母亲不过是春风一度,露水姻缘,根本就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可想想李二狗他娘脸上的胎记,陈果儿就觉得自己个想多了。
李二狗一愣,片刻后失笑出声,“你误会了,我并非大魏的皇子,而是金国的五皇子。只因母妃早年遭人暗害,千辛万苦才逃离金国……”
李二狗说他母妃曾是金国皇宫里御膳房烧火的粗使宫女,某日被喝醉了的金国皇帝临幸,这才有了他。
然而他母妃没有娘家帮衬,又生得那般容貌,亦不得帝王的喜欢,偏又怀孕了,这种毫无背景的女子必定要泯然在后宫倾轧中。
也幸好他母妃为人和善,当初在宫中有个叫做秦安的老太监怜惜她孤苦伶仃又命在旦夕,这才偷偷将她从皇宫里带出,让她逃命。
后来他母妃在路上生下了他,他们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多少银钱,在走到锦阳镇的时候他母妃实在走不动了,才落户在谢家窝铺。
说完了这些,李二狗眼中闪过狠厉,若非当初宫中那些个贱人,他娘亲又何必遭这份罪,他又何至于流落在外二十几年?
本该是尊贵无比的皇子,却生生落得个贱民的地步,若不是秦桓漳找到了他,恐怕他终此一生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当皇帝的爹,还是如斯显贵。
陈果儿听着李二狗的一番叙述,丝毫没觉得这是段可歌可泣的皇子落难记,反而觉得太荒诞无稽了,而且处处都是漏洞。
先不说李二狗他娘原本就是个宫女,他这一口一个母妃的叫,是他给封的妃位吗?
再者但凡叫个皇宫,必定守卫森严,是说能逃出去就能逃出去的?
当那些侍卫都吃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