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剖开,她的死也就是白死。
要保住全尸就无法让柳贤妃得到应有的罪责,要罪责柳贤妃她就无法留下全尸,这是一个极难做的决定,而且外面的人声四起,虽说她听不清在说什么,可她知晓,时辰不多了。
“那就剖!”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柳贵嫔的心却好似走过了无数日月,在回忆了种种过往之后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虽说柳贵嫔的声音细微,苏子衿却知晓她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得出这三个字,紧紧了握她的手,郑重道:“娘娘您放心,我必然会让柳贤妃为您的死付出最大的代价。”
看着苏子衿眼眸里的决绝笃定,柳贵嫔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丝,张开嘴极为细微道:“我信你。”
短短的三个字,细不可闻,可却像一块巨石压在苏子衿的心头,带着无比沉着的责任和愧疚,让她努动了几下嘴唇却不知晓该说什么好。
“皇上,神墨来了。”在质疑声,怀疑声越来越多之时,一个太监的高喊声突兀而起,随着脚步声快步走近房内。
听着这声,苏子衿瞥眼透过轻纱帷幔看向那跑进来的太监,手上拿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以及一块未开封的神墨,站在皇上身侧,等着命令。
看着那神墨,苏子衿眸色微亮,转回眸来轻声在柳贵嫔耳边道:“娘娘,在您走之前,我为您画一张画可好,您想要画什么样儿的。”
“画?”柳贵嫔无力的眨了眨眼,神色渐渐飘远,无光的眸子看着前方,释然一笑道:“画我和孩子吧,我都未能见过他。”
柳贵嫔的话似是一根刺,刺在苏子衿最为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让她忍不住有些哽咽,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情绪收起来后低声回答了一个“好”便站起身来,在宋医女耳边交代了几句后撩开帷幔走出来。
她这一走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注视到了她的身上,特别的皇上那凌厉的质疑神色更是犹如一把刀。
可面对这一切,苏子衿未等众人开口问,却先不紧不慢的俯身行礼后道:“皇上,皇后娘娘,贵嫔娘娘生命垂危,已经回天乏术了,但娘娘希望在去世之前看到臣女的画,臣女恳请皇上,皇后娘娘准许,至于之后的事,待画完之后再定。”
苏子衿的话让整个房内议论声更大了起来,虽说看到刚刚那一道血箭心里都有了预料,可亲耳听到却还是感觉的惊讶,可偏偏这等情况下柳贵嫔居然还有心思看画,不是应该将那个让她受了这么多罪还没能救活她的宋医女就地正法吗?
而这样的议论声让皇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看着轻纱帷幔之中还在为柳贵嫔施针的宋医女杀意浮起,张开双唇正欲说话,身旁坐着的皇后却抢先开口道:“将死之人为大,皇上,就依贵嫔妹妹吧,任何事都不急在这一点时间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