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说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已经有了前世的风范了,只不过还没前世那般老练,不敢直视苏子衿的眼睛,只是低着眼装作平静的往茶杯里沏水,用那扬起的水雾遮挡那眉宇之间的一丝惶恐。
瞧着春兰这般情况下还敢睁眼说瞎话,苏子衿倒也是有几分佩服,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过,今日是她见到黄河的时候了。
“那我怎么进门前听到你们说什么院子要散,她们求你提携一把呀?而且这银钱珠宝又是怎么回事呢?”苏子衿把玩着手里的镯子,双眸看着春兰,似只是随意的一问。
可她这随意的一问却让春兰端起茶杯的手颤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分,心里算是明白这般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定了定心后将茶杯递给苏子衿,略带愧疚道:“都是奴婢多嘴,说到小姐您的婚事就提起了日后您若是出嫁了这院子里的人定然就要散了,丫鬟婆子们心里怕调到不好的地方去,便让我帮帮忙,这不大家才筹出了银钱来,打算去走走李妈妈的关系。”
春兰的话说完,苏子衿也还未接过她手中的茶,这让春兰心里止不住的打鼓,她不知道苏子衿到底听到了多少,活怕她听到了之前的话,那可就难办了。
约莫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在春兰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的时候,苏子衿终于伸出手接过了她递过去的茶杯,一边用茶盖轻抚着浮在面上的茶叶,一边明了的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们倒是考虑的长远。”
听着苏子衿这话,虽然知晓她未必高兴,可春兰的心还是落了下来,只要她相信了,那么之后一切都好说,
“不过其他事呢,你不打算同我解释解释吗?”春兰的心才刚刚落下,都还未稳,苏子衿突然将茶杯一盖,抬起头来冷声问。
这一声冷问,让春兰的心再度被提了起来,抬起眼本想笑着随口一答,可对上苏子衿那冰冷如同刀锋一般能刺穿人心的眼眸,春兰吓得浑身一激灵,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小…小姐,其他事是什么事呀,奴…奴婢不知。”春兰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可在惶恐之下嘴角止不住的抽动,这笑比哭还难看得多。
不过落在苏子衿眼里,这可是无比灿烂的笑,前一世春兰那虚假的笑她已经看够了,如今也该看看她“真正的笑了”。
“你不知吗?那我便提醒提醒你。”苏子衿将手里的茶放在桌上,眸色倏然一沉,顿时房内的温度似降低了几分。“荷穗宴前舞衣的事;中秋宫宴舞衣被毁陷害夏荷的事;故意设计污蔑流珠的事;以及…”
苏子衿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盒胭脂盒来,往前一抛,落在春兰的脚下。“今日这胭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