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人有些神秘,在当地颇有名望。
不知道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才接了这个九死一生的活计。
他用只剩了一只的眼睛看了小姑娘好一会儿,才道:“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她没好意思问,不……与其说是不好意思,倒不如用恐惧来形容才更恰当一些。
那个人,好像什么都看明白了一样。
目光幽幽的,像倔强着不肯熄灭的火。
“走吧。”他拽着牵牦牛的绳,深一脚浅一脚,带着少女踏入深山。
从青翠的树,潺潺的溪流,到枯朽的枝桠,以及连一根枯枝也没有的冰与雪中。
然后,就是那些难以跨越的,奇险的天堑。
藏人一直在前方领路,牦牛被舍在了半路上。没有办法,那时候再向前,即便是牦牛也上不去了。
能上去的,只有不死心又不服输的人类而已。
趟过飓风,穿过裂谷,用大冰镐敲上近乎垂直的陡坡。
他们腰上缠着安全绳,用大冰镐钉进寒而厚的坚冰里,一步一步向上,走往云上的世界。
云上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高且遥远,是没有你的世界。
这一路走来,她看到了死在路上的人。
风干的尸体,连带着防寒的衣物都失去了原本应有的艳丽颜彩。
好在,他们并没有成为这些尸体中的一员。
青春靓丽的女孩,站在世界制高点的那一刹却哭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