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吧,就是这么的没出息,当你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会发现自己都找不到自己是谁了。
只有一点点的理智提醒着她,不能逾越,逾越了说不定又是另一次伤心。
欧阳清为了让她没有挂碍的睡,装作很快入睡了。
他微微的鼾声刺激了她的睡眠神经,经过昨夜的一夜未睡,她到底还是困了,迷迷糊糊地睡去。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欧阳清又悄悄起身,靠着床头坐着。
他也困了,不过他舍不得睡。
也许明天就有旅馆有空床了,他将没有机会再这样守着她,这一夜他必须要无比的珍惜。
天快亮的时候,他知道她要醒了,他才躺下闭上眼睛开始睡。
白迟迟和平时同一时间醒来,习惯性地要出去晨练,听到外面还是雨声。
看完了窗外,才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那个黝黑的男人正睡在游雨泽的床上,睡的很香。她的目光从他堪称完美的面部往下移动,他的上身依然是光着的……
啧啧啧,一大早就让她看到这么长针眼的事。
原来这家伙睡着了,翻滚之际把床单打的结给滚开了,此时床单完全被他压在了身下。
亏你睡的着,你也不怕冷伤了。
白迟迟咬牙切齿的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前,把床单又给他包在身上。
她动作再轻,对警觉性非常高的欧阳清来说也是轻而易举能察觉到的。他只是没睁眼,看这个白痴在干什么。
她给他盖东西的时候,生怕会碰到他,小心翼翼盖完,慌乱的要起身之际,小手却被另一只黝黑的爪子倏然抓住。
他闪着绿光的眼极其危险地把她瞧着。
不知道男人一大早火最大吗?竟敢离他这么近。
糟了!被逮了个正着。
白迟迟强装冷漠,强装镇定,其实心已经跳的乱七八糟的了。
“神,神经病,老实点儿!”低吼完,她掰开了他的狼爪,成功地逃生了。
凝视着她曼妙的身姿在他眼前消失,他简直是怅然若失加怅然若失。
老天,真是在惩罚他啊,他最心爱的小人儿,勾魂的小妖精,他愣是不敢扑倒。
求上天把他罪恶的根源斩断吧,那样就不用想,彻底省心了。
白迟迟带着一缕香风卷出了门,他抬起头看到门后挂着一件男士的衬衫,又想起了那小子。
虽说白迟迟说两个人没发生什么,想着他就这么守着他的小白痴整整六年,他心里就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白迟迟去洗漱了,刚漱完口,欧阳清也出来了。
这家伙出来考察也不买些日用品,她总不能让他臭着一张嘴去见人吧?
心软病又一次犯了,却是冷着脸,把她的漱口杯牙刷递了过去。
大概欧阳先生长这么大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带着虔诚感恩之心接过她的爱心漱口杯,眼底里全是笑。
他笑的再灿烂都没用,她压根儿就没看,把漱口杯给他以后就酷酷地忙她的去了。
欧阳清刷完了牙,把她的漱口杯牙刷好好的清洗了一遍,还闻了闻,不错,有了他阳刚的味道。
白迟迟再刷牙的时候也相当于在跟他接吻了,他美滋滋地想到。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的事,现在连亲个小嘴,都只能用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完成,还真是令人颓败啊。
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他的小白痴还会接纳他吧。
他会无比无比的珍惜她,呵护她,让她成为全世界最最幸福的女人。
把漱口杯给她放在架子上,他到厨房找她,偏过头看她的眼睛。
还是红,只是没有晚上看的红的那么重了。
“你眼睛有什么感觉吗?”他扫了扫外面,没看到她父母的身影,才小声问她。
“没感觉,不痛不痒也不干。”她匆忙地说完这句,提高声音说道:“禽老板,早餐快要好了,准备吃饭了。”意思上谈话结束,不想跟你扯闲篇了。
从踏进这个门起,小白痴就各种小气给他受着,不过他受的还挺开心。
白迟迟把蒸蛋馒头端上桌,还配了两碟小咸菜。
老白客气地问:“老板,您睡的还好吗?”
欧阳清点了点头,白迟迟就翻译说:“他点头了,意思睡的很好。”
这时她才留意到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布满了血丝,下巴上的胡子更长了一点儿,看着像个野人,却出奇的有男人味。
忽然想起有个广告词,说:“爸爸的胡子好扎人,从来不顾虑女人的感受。”
她勒了个去啊,思维跳跃地想到这上头去了,他扎不扎人,跟她哪有半毛钱的关系。他想扎,她哪儿能让啊?
待会儿早早的就去给他预定一间房,把他赶出这里才是正经事。
要再跟他同处一室,她怀疑自己会不会由于快到如狼似虎的年纪了,直接把他给反扑倒。
到时候他还不得赖着她给他负责任啊?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想这些的时候她表情还很丰富。
欧阳清就那么痴痴地瞅着她,研究她到底在想着什么样的小心思。
是想给他使坏吗?他倒欢迎她给他各种使坏,越坏越好,他也好早点儿抱得美人归。
他想的倒是美,没想到一告别她爸妈出了门,她就直接带他去了一家旅店。
“您好!今天有退房的没?有退房的给我留一间,住六天的。”没有商量,她是直接就把他给发配了。
他就像个小下属似的,可怜巴巴地悄声问她:“你就让我住你家吧,我昨晚不是老老实实的睡觉了吗?我保证什么都不干。”让他跟她睡在同一个小镇,却不能睡在她旁边,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这真是太残忍了。
“有没有?”白迟迟像听不见他的话似的,再次问了旅店老板。
“有,有一对夫妻今天要退房。”
白迟迟从钱包里掏出钱,欧阳清看这丫头来真的,按住她的手自己拿出钱夹抽了钱给老板,沉声说道:“无论如何都请给我留一间房,我住六天。”
假如她真那么不愿意看到他,他就躲在暗处好了。
白迟迟愣愣地看着他,想不到这两天的接触他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昨晚没对她怎么样,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现在又轻易答应住在这儿。她应该高兴他终于不去她家里了,却又为什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反而会有种淡淡的失落的忧愁?
她疯了!她是被这个混蛋给弄疯了。
旅店老板答应一定会给欧阳清留房间,让他晚上来住宿就行了。
两个人离开了小旅店,白迟迟很职业地问他:“你今天是继续在医院考察,还是考察一下周边的情况?”
“陪我在整个镇上走一走吧。”
“好。”
这一天的时间,白迟迟陪着欧阳清,把从前小镇没去过的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个遍。
他没有牵她的手,也没有占她任何便宜,甚至是看她的眼光都没有任何强势。
偶尔,说自己饿了,实际是给她买一些小吃,然后爱怜地看她吃。
白迟迟有一种错觉,好像她不是在跟他考察,而是两个人在散步谈恋爱。
仔细想起来他们真的没有这样交往过,只一起逛过一次街,还是不那么愉快的记忆。
她的心思没在考察上面,欧阳清在照顾她的同时,却留意了这座小镇的每一个细节。
到了黄昏时候,白迟迟问他:“你晚饭怎么办?”
这丫头可够狠心的了,意思就是不想提供晚饭,也不想叫他去蹭饭呗。
他也不勉强,说:“我去吃上午那家的竹筒饭,我觉得很好,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
别以为我会舍不得你,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可为什么转身之时,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个从前空出来的角落,此时反而显的更空了。
他考察完就要走了,难道你就那么习惯这种温情吗?
六年,你不照样自己过来了?不想!什么都不想!
欧阳清看着她的背影,有多少次,他想跑过去紧紧抱住她,跟她说,永不分开。
他硬生生的忍住了,脚像定在了地上,半丝没动。甚至在她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的时候,他转了个身,无所谓似的走开了。
白迟迟一如既往的买菜做饭,父母还在问她,怎么秦老板没有来,她说找了个旅店住下了,多的话她什么都不想说。
夜幕降临,黑暗可以掩饰一切,欧阳清来到她的院外,看窗帘上她的影子。
他静静的站在那儿,她熄灯了,整个小镇好像都已经入睡,他还是站在那儿。
第二天一早,欧阳清敲开了白迟迟的门,给她送来了早餐。
那是他昨天听到她偶然提起的,就喜欢吃某一家的葱油花卷,还有喝花生牛奶。他买了三份,递给她,轻声说:“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和叔叔阿姨的,我在外面等你。”
一晚没见,他发现她的眼睛又有血丝。
白迟迟凝视着早餐,不敢看他的脸。
她是多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原谅了他,分开这一晚,她几乎想了一夜他的好,反反复复的想。
“谁啊?静儿?”白父在门内问道。
“没谁,我去买早餐,马上回来。”她答了一声话,走出门。
还是接过了他的早餐,跟他在院子外面不远的地方站了一会儿。
“迟迟,你眼睛又红了,过两天跟我去军区医院检查一下吧。”他的语气不强势,却也很不容置疑。
“没什么需要检查的,我是眼科医生,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医者不能自医,你不要忽略了自己的眼睛。你应该知道你的眼睛也许会比一般人脆弱,听我的话,跟我去查一下。要是没问题也就放心了,万一有问题也好趁早治疗。”
白迟迟微微笑了一下,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去检查的,这事就不用你管了。好了,我把早餐拿进去。”
死丫头现在怎么这么倔,身体的事是开玩笑的吗?严重了后悔都来不及。
欧阳清皱着眉抓住了她手腕,极严肃地说:“你觉得你的眼睛一旦出了问题,谁会最难受?你父母!他们已经不方便了,要是你……虽然你不会有那么严重,要是不重视,说不定就有那么严重,知道不知道?你的健康还关系着你们整个医院,以及无数的患者。不要任性!这种事不能任性!”
原来他对她发脾气,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她还会觉得有点儿心虚,掰开他胳膊勉强严肃着说了声:“我知道了,我也没说不去看。”
我只是说不跟你去,讨厌的混蛋。
他终于舒了口气,看她拿着早餐进门了。
没多久她吃过早餐又出了门,问他:“今天要去哪里?”
“今天我有些私事要办,就不用陪同了,如果下午我需要你陪我,我会来找你。”他说。
关于去办什么事,他不想说。
“你!你不要我跟着,为什么还要说在这里等我?”他就是故意的,这家伙有时候特别狡猾,狡猾的讨厌死了。
“想多看你一眼,不行吗?”他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就那一眼,电的她小心肝苏苏麻麻的。
妖孽啊,这人简直就是妖孽,她是怎么会遇上他这种人的?
“你!”她气呼呼的咬了咬小嘴儿,样子勾人,他的喉头紧了又紧。
忍不住的往她身边走了几步,在她耳畔小声说:“我不想碰你,但是你要是诱惑我,就另当别论,我已经忍的快要……”
他说完这话,就冲她挥了挥手,走了。
好像他让她出来,真的只是多看她一眼的。
“我今天会照常在医院上班。”她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知道了。”小家伙,还是想见到他的吧。
白迟迟上班以后,听到有医护人员小声在议论她,大体说她是被姓欧阳的给什么什么了的话。
“难怪一直不找男朋友,原来是想要找个有钱人,也不看看,年纪也不小了,人家能是真心的吗?肯定就是玩玩而已。”医院的一位元老女医生旁若无人地跟另一个人说她的坏话。
她说她坏话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她的儿子想要介绍给白迟迟的,几年前就有这个意思,且她儿子还看上了白迟迟。奈何白迟迟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那小伙子一眼,态度冷漠而疏远,这就让她很记恨。
还有一个原因,要不是白迟迟来了,她就升到副院长了。
白迟迟知道她是对她有气,要真是跟她争一争,反而显得她年轻气盛不懂事。
她也没心思去管这些闲言碎语,等到欧阳清那家伙滚蛋了,所有的谣言慢慢的也就止住了吧。
进了自己办公室,她把病人的病例夹拿出来一一看过,再去查房。
发现自己的视力这几天好像真的有不好的迹象,作为专门研究眼科的医生,她不是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问题。
她一直在逃避那个问题,几乎没有勇气去面对。
就她的情况而言,一旦是那种罕见的遗传眼病,真发作了,只有一个结果:双目失明,就像她的父亲一样。
那是无药可医的,所以她拖着不去看,因为知道即使是,也是无能无力的,看和不看结果不会有所不同。
除非……但她没有那种能力。
欧阳清这家伙偏偏赤果裸的挑明了这一点,让她不得不面对,不得不去面对一个结果。
她甩了甩头不去想最坏的情况,至少她现在看得见,能治疗一个是一个吧。
病患们看到白迟迟回来了,很高兴,她在病人面前永远是最耐心最有爱心的医生。她给他们鼓励,给他们希望,告诉他们只要全力配合很快就能好起来。
与此同时,欧阳清去接触了一些本市的高层。
他把整个小镇的情况都看的很清楚,从地理位置来看,小镇的位置不错。
如果能够发展起来,把从小镇开始到周边的一个市连起来,可以打造更大一片城区。如此规划将给附近的很多人带来更多就业的机会,彻底改变贫穷的现状,这是造福一方人民的好事。
他作为商人的身份可以带头往这里注入资金,在他的倡议下也会有其他企业愿意这么做。再加上政府的规划,相信很快小镇就不再是一个小镇。
到那个时候,他心爱女人所在的医院就能成为整个大城区内最大的医院,拥有非常先进的医疗设备。
白痴,你会高兴的,是吗?
城区规划不是一件小事,即使是欧阳清出面,也需要方方面面的斡旋。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即使再麻烦,他也是高兴的。
一连几天他在各政府部门之间走动,经过游说再加上他自己出资,基本确立了一个方案。只需要政府部门最终表决,就可以开始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