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开树皮看了看,只觉得心惊肉跳,因为筏子右侧底下的一根比成人胳膊还要粗上一圈的树干已经被啃的支离破碎,断成几截沉入河底。
少了一根主干,筏子的平衡性立刻就受到了影响,我们只能人为的进行调整,同时双手毫不停歇的赶着进度。
三分钟之后,又是一根主干断裂。这次是中间那根用来固定柱体的枝干,左右两侧的树干全都连接在它的身上。主干发生断裂,绳索顿时也彻底松懈开来,筏子最下面的一层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一团团被捆绑好的草叶子和上边的一排树干支撑着我们。
性命悠关,更何况还是这种葬身鱼腹的方式,对于我们来说,即便是死,也不想以这种痛苦的方式死去。几个人全都红了眼睛,不顾一切的舞动船桨和工兵铲。当我们成功登陆到大山脚下的时候,剩下的最后一排筏子也彻底瓦解散开,在大黑牛的裤腿上还有几条顽固的小鱼咬着他的裤子不放。
瘫坐在山坡上,我只觉的自己全身又酸又软,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整个过程柳冰都没有插手一下,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好像比我们更累。
筏子到达浅滩的时候鱼群就已经散去,现在早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踪影,河面也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大黑牛拎着一条已经死了的透明小鱼放在眼前晃了一下:“这jb玩意,简直就是海里的疯狗,见什么咬什么。幸亏山洪不是很大,没把这座山也给直接淹了,否则哥几个这一遭可就当真葬身鱼腹了!”
几个人横躺竖卧的休息了半个多小时,这才从刚刚的惊魂一刻中慢慢缓和过来。看了看眼前高耸的山峰,大黑牛沉了口气:“小白脸,到底还有多远,你能不能有个准话……”
帅天师也是一脸无奈:“我不是说过了么,翻过这座山,跨过山后那条大河,走一会就到暮湘山脚下了。”
“跨过山后那条大河!?”大黑牛眼睛一瞪:“妈个逼的还有河啊!?提前说好了,这回老子就是打死也不再弄木筏过河了!”
帅天师翻了个白眼:“不用你弄筏子,山后有座长桥,从山腰直接通到大河对岸。”
眼看着中午已经过去,我们也不再耽误时间,重新整理了一下拿好自己的东西继续赶路。
因为山洪暴发的时候冲刷了这座大山,所以从山脚一直到山腰,只要有山洪经过的地方树木基本都被冲了个干净,整个山体都被一层薄薄的淤泥所覆盖。一开始踩上去没什么感觉,但是淤泥沾着淤泥,随着我们越走越远,脚底下的淤泥也越来越厚,等往上爬五十多米之后,每个人都套上了一双天然‘高跟鞋’……
山洪漫过大山的位置不算很高,从河岸往上一百米的地方就重新进入了树林。说是树林,其实并没有多少树木,遍地的青草外加淅淅沥沥的几颗柳松。那次山洪对生态环境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山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动物,一直爬上山顶,除了一些昆虫之外,我们甚至连只野鸡都没有看到。
随着海拔位置的提升,气温开始急速下降,等攀爬到山顶之后,我们身上的秋装已经显得有些单薄。
临行前帅天师特意嘱咐我们一定要做好防寒措施,所以每个人的背包里都塞了一件防寒服和一条保暖棉裤。
站在山顶上重新辨别了一下方位,帅天师指着西南方向的开口说道:“那边!那边就是暮湘山,我师父的道观就在山顶!”
大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眼看去,只见一条宽阔的大河在山脚下自西向东流淌,在大河的对面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的后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高耸入云的白色山峰。因为距离太远我们无法看的更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是一座雪山!
大黑牛打开背包,看着自己携带的薄薄一层保暖绒裤欲哭无泪:“小白脸我艹你大爷,来之前你他妈也没告诉老子你师父住在雪山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