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过,本王从未救过任何人,同样,本王也未帮过任何人,白二小姐之所以会误会,只怕是因为这个东西。”百里云鹫说着,将指间那只竹蜻蜓拢在手心里,五指蓦然收紧,只听枯枝断裂的啪啪声在他的掌心轻轻响起,伴随着他凉淡得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若是如此,那本王就替白二小姐毁了它,毁了这个让白二小姐误会了这么多年的东西。”
百里云鹫再张开五指时,被捏得粉碎的竹蜻蜓从他掌心一点点掉落到地,白珍珠本想上前夺回那只竹蜻蜓,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承载着她人生唯一一个美梦的竹蜻蜓四分五裂,就像她心中最美的回忆最美的期待被人生生捏碎一般,痛苦而可笑。
原来将这份小小的回忆珍藏在心的只有她自己!原来她所想的一切是那么滑稽可笑!可笑她自诩聪明,竟会相信这种本就不可能存在的美梦!
“呵,呵呵……”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白珍珠只是自嘲地冷冷笑了几声,然后重新拉上风帽,向一直未曾回过头的百里云鹫微微垂首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么臣女便先行离开,深夜叨扰了王爷,还望王爷见谅。”
白珍珠冷冷地把话说完,转身走了,眼里带着决绝的冷意。
“听风,替本王送客。”
白珍珠走后,望月自黑暗中出现,向百里云鹫恭敬问道:“爷,那个女人留着可能会是个麻烦,要不要望月了结了她?”
“不急,自会有人替我了结她。”
“是,望月明白了。”望月说完,又归于黑暗之中。
百里云鹫这才微微垂眸,看向散落在他脚边破碎不堪的竹蜻蜓,忽然抬手掀掉了脸上的鬼脸面具,以左手用力压着自己的左脸,深深弯下了腰,双肩突地一下又一下地发颤,好像在承受莫大的折磨一般。
望月去而复返,表情依旧冷冰冰,声音却是有些紧张道:“爷,是否需要人来扶您回房?”
“不用,你接着去准备聘礼吧。”百里云鹫将腰躬得更弯,声音有些黯哑,望月虽是不放心,却还是恭敬地应了声是,退下了。
良久良久,百里云鹫才伸手在脚边摸索着拿起被他扔到地上的鬼脸面具,在脸上重新戴好后才直起腰,若是此刻他未有戴面具,定能清楚地看到他苍白如纸的面色和满脸细密的汗珠。
他不是不记得那年在百花谷,白致带着他中毒不浅的女儿闯过白雾迷障闯进百花谷里,然后他将白致时而清醒的迷路女儿带出那片只有他才可进入的竹林,完全与好感与同情无关,不过是觉得她会脏了他的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