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珍珠端庄地缓步而来,每往祠堂靠近一步,都会让男宾们心跳加快一分,即便他们清楚地知道她并不属于自己。
“燃香——”待白珍珠走到白家先祖的灵位前,只听司礼高声颂唱,白珍珠恭敬地在蒲团上跪下,而后在冰冷的地面磕了三记响头,再抬头时,执事将三支点燃的香递到她面前,白珍珠双手接过,起身,走上前,对着先祖灵位深深一躬身,将香火稳稳插到了香炉里。
“洗礼——”燃香完毕,白珍珠转过身,面向宾客,平展开双臂,执事将蓍草在正宾端着的装了盐水的银盆里轻轻蘸上一蘸,继而将蘸水的蓍草在白珍珠身上轻轻扫过。
“传任——”
传任本该由上一任家主向新一任家主传递家主玉佩,奈何白琉璃已死,白越昏睡不醒,这传递家主玉佩一事,便由正宾来做。
接任之礼本身很简单,只需在先祖面前完成以上三个仪程即可,而传任则是最重要的仪程,因为这一仪程一旦完成,便表示新家主正式诞生,家族正式由新一代接掌,所以这一仪程,也是最瞩目的。
白珍珠端跪在地,垂首,双手掌心向上举过头顶,因着紧张,她的双手有些颤抖。
就在那白家家主玉佩只差一寸便要放到白珍珠掌心里时,屋外传来了哄乱的嘈杂声。
“老夫还没死!老夫的琉璃也没死!谁说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别人的?”暴躁的怒吼之声响彻整个祠堂,伴随着进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须发灰白散乱的老人,外衫敞开,脚上只穿了一只鞋,神色凶恶地冲进祠堂,生生毁了祠堂本该有的庄严感,令众人瞠目结舌,继而有人哄笑有人窃窃私语。
不是说白家的老爷子在恶女白琉璃死的那天承受不住打击一睡不醒了吗?怎么这又出现了?
一缕阴毒在白珍珠漂亮的瞳眸中闪过,在谁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又迅速消失,只见她迅速站起身,一脸担忧亦惊喜地朝白越走去,“爷爷,您可算是醒了,珍珠好生开心,您不知,这几日珍珠有多忧心……”
白珍珠说得伤心,泪水即刻漫上眼眶,又感动又伤心的模样可谓戚戚,看得众人替她心疼,她说着就要去揽过白越的手臂,谁知她的手还未碰到白越便被白越用力地挥开,双目赤红地吼道:“白家家主是老夫那琉璃的!谁敢说他死了?死的是你们才对!”
而白越这一挥手,好巧不巧地正正将白珍珠往后挥开了几步,白珍珠摔倒在地,额头磕在了礼案的桌角,鲜血即刻汩汩而出。
众人再次哄声,本该庄谨严肃的祠堂顿时哄乱,生生掐断了最最主要的传任仪程,一直候在一旁的大管事白力瞧见,眼神一沉,立刻上前大吼:“老太爷如今神智不清易伤人,快来人将老太爷先行送回房!”
“谁敢动老夫!老夫就跟他拼了!老夫就是要打死你们这群只会打琉璃主意的犊子!”白越怒吼,怒发冲天,凶神恶煞地以手为刀向白珍珠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