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来自江衍的短信。
[我喜欢你……的字。]
程见渝单手快速点击屏幕,删除信息,回过头睨一眼江衍,又冷又凶,提示江衍不要得寸进尺。
江衍双手撑着前排座椅,漫不经心地笑了,巴不得他再凶一点,这张脸上的神色再多一点,不要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他看着抓心挠肝。
晚宴结束的很早,程见渝喝了几杯香槟,点个代驾司机,万幸江衍今天很识趣,没有跟上来。
酒精轻微上头,他心跳加速,侧头靠着后座玻璃窗,缓慢调整呼吸,城市的灯火如吉光片羽,飞速擦过脸颊,在他薄薄眼皮上跳跃。
程见渝单手抚着胸口,仰头深吸一口气,喉结涌动着,静谧的空间,只有他渐渐平缓的呼吸声。
车载电台报告完事实路况,转到国际新闻上,主播不急不急地播报,“收到最新消息,今天下午四点,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发生严重踩踏事件,数千人街头示威游行,抗议暴力执法,局势持续紧张,埃塞宣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
程见渝压在胸口的手僵硬,平息的胸口猛然再次跳动,像节奏频繁的鼓声,几乎都要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53章
电台新闻播报任在继续,这样的新闻全世界各地每天都在发生。
程见渝屏住呼吸,脊背窜上一股严寒,连带手脚发冷,他紧紧攥着手机,用力到指尖泛白,几分钟之后,他颤抖的手打开通讯录,点击拨出。
亮白手机光芒在小小车厢,洒在他发白的脸上,原本带着醉意眼底湿润,嘴角紧紧绷着,通话界面数字滚动,直至传来一阵“嘀嘀嘀”的盲音。
像冻结的冰锥砸在胸口,程见渝倒抽一口气,刹那间大脑空白,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尽脑海里,嗡嗡作响,理智溃不成军。
他低下头,重重捏捏鼻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非洲像埃塞俄比亚这样的国家,时不时会发生动乱游行,温岳明在埃塞五年,一定知道怎么避难。
情况不会像他想的那样糟糕。
但人的思想是不受控制的,想法一旦冒头,就无法遏制,程见渝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在庭院里石桌上写数学题,嗅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气味,一抬头,头顶明烈阳光晃了眼,光线从男人剪影般的轮廓倾泻下来,二十来岁的温岳明周正又张扬,垂下眼帘看着他笑问:“小朋友,7号楼是这栋吗?”